她有時候像一隻隨時會捱打的母豹,尋求快樂的渴望不容置疑。這種女子一般在早年得到的關注十分的少,或者沒有在所愛的親人那裡體驗到自我的重要,而一個人自生自滅地在異鄉顛簸。她太需要受到寵愛,而無以回報,太希望引起注意,而不能有太多的付出。
她做愛的樣子證明了這一切,她是自私的,陰暗的,索取無度的。每次看到她這樣,石上澤就決定要永遠地離開她,因為她像要榨乾他的樣子,這讓他受不了。
“你可不可以清醒一些,真的。”石上澤搖晃著懷抱裡的她,但她似乎睡去了,帶了一個蓮花一般的微笑,讓人著迷。然後,他還是吻了她,輕輕地關了門,離她而去。
“告訴我,你到底有多愛我?”蘇慕卻追了出來,聲嘶力竭地問他。
“不愛。”他簡短地說。
“為什麼?”她在他的身後。
“因為我們什麼都不是。”
“那你為什麼跟我做愛?”
“因為寂寞。”說完後,他迅速地離開了她,就像離開一朵流星雲。
身後卻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音,蘇慕在放水,想要淹沒自己。她蜷曲在浴室的一角,狂喊。石上澤折回來,把她抱在了懷裡。但此時,水卻蔓延了整個屋子,就像發了一場水災。他看到她在水裡狂笑的雙眼,他知道她並沒有瘋,只是這一切全都是要給他看的。她知道他無法完整地愛她,於是,她要給他發一場水災,讓他看到自己的不堪和荒涼。
“如果你走,還將有這樣的事情。”她咬牙切齒地說。
“但是,我不可能不走,我還有很多事情。”
“你需要留下來,無聲息地陪我,因為我需要你,現在。”蘇慕整理了一下凌亂的內衣,“現在,我是你的妻子,不要告訴我現實,我就是,好嗎?”
石上澤從胸腔裡發出反抗,但是為時已晚。他沒有說,她就是他的妻子,他看到了匕首,就那樣在他手腕上劃了一刀,他沒有想到她是如此的用力,而自己就像一個快要破碎的氣球一樣。雖然這一刀並不致命,但卻足以讓他暫時留下來。也似乎只有這樣,她才能完全地佔有他,也才能讓他留在自己的身邊,而不是一再地欺騙。她劃了他以後又開始為他精心地包紮傷口。很細心地,欣賞著那道口子留下的新鮮炫目的血跡,彷彿是從內部飛昇出來的蝴蝶。她的眼神有點奇特,有點痴醉。她是傷口的欣賞者,因為她本身也是一個傷口。
石上澤疼痛難忍地任她擺佈,他們似乎在陷入虐戀的深淵——這是第幾刀?他不知道,撩開手腕,都是印記——這個女人給他的印記,殘忍,然而脆弱。
兩個人面對傷口,可以暫時安靜下來,就像兩隻小鳥一樣彼此餵養。蘇慕稍微轉動了一下自己的頭,他發現她美麗的長髮,長吸了一口氣。
“天!”他讚歎,他還是愛這個女人,但卻無法接觸她心靈深處的陰影。他不顧自己的疼痛開始按動快門,為她拍攝各個側面的動作。蘇慕似乎有一種末世的美感,她穿了一條白色的絲綢長睡裙,在腰邊繫了一個結。她隨意地仰仰臉,進入了他的鏡頭,她的側影讓他想起一種動物——狐狸,紫色的狐狸。
他按動的速度很快,她知道自己可以全然裸露。世界上很多地方的男人喜歡她的裸體,在網上偷偷下載她的照片。她很放鬆地接受這種讚美,因為女人本身,就是需要被欣賞的。而她自己只是更加放得開,更加直接地進入男人的內心本質世界。她知道,他們是一群沒有進化得很完全的動物,有時候,他們需要疼痛,有時候,則需要致命的誘惑。在他的鏡頭中,她完成了自己的這一轉身——一下子,滑動進入了男人隱秘的內心世界。
她瞭解自己魅力的本原,本就是一個可以讓人受傷的動物,還原成雌性動物,更能夠滿足某些男人的需索。要不然,他們就是那些表面道貌岸然,實則惶恐不安的狼群。她執拗地堅信自己的動物性,並且捍衛它。她痴痴地,嫣然一笑。這一笑,彷彿一個女孩子滑落出母體,面對父親。意味深長的一種表達。
石上澤走了以後,夜裡兩點,蘇慕的門再次被開啟,這時進來的是一個黑衣人。
“蘇兒,你想死我了!”那人急不可待地來到蘇慕的床前,扯弄她的衣服,她被從夢中鬧醒,只是嬌嗔地說道:“又是這麼晚,害我好等。”兩個人在月色深處纏綿,那男子幾乎是暴力的,他快速地進入了她的身體,口裡喃喃著:“我的心肝。”
“你儘管放馬過來,我早就準備好了!”蘇慕和那人的感情似乎非同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