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白露打水回來,“快來,謝謝世子賜名。”
如燕——從現在開始就要叫如鴛了,趕緊過來給趙燕恆行禮。綺年免不了一邊洗臉一邊叮囑:“記得跟珊瑚她們說,名字改了就都要改口,萬不能忘記了。”
洗了兩盆水,綺年才覺得臉上清爽了,如鴛舀了潤膚的花露出來,綺年一邊往臉上輕拍一邊從鏡子裡看見趙燕恆倚著床頭坐著看她,不由得臉上微微一紅:“看我做什麼?穿著那累累贅贅的喜服不熱麼?快脫了罷。”更重要的是,旁邊還有丫鬟們呢。如鴛也就罷了,清明和白露她還不熟呢,那麼眼巴巴地看著實在是彆扭。
趙燕恆一笑,非但不動,反而對清明和白露說:“有什麼準備的點心舀些來,我跟世子妃用飯。”
他不說還好,這一說,綺年肚子裡頓時一聲轟鳴。本來早飯就不讓吃,袖子裡倒是揣了包炸面果子,路上一出事也早忘記了,這時候都不知扔哪裡去了,被趙燕恆一說才發現自己已經餓得前心貼後心了。
趙燕恆失聲輕笑。綺年不由得臉更紅了,轉頭瞪了他一眼:“笑什麼!大清早起來一口飯都沒讓吃呢,不餓才怪。倒是你,不是在裝傷裝病麼?還是餓一餓的好。”
趙燕恆笑著對清明和白露擺手:“還不快去,沒聽見世子妃在唱空城計麼。”
白露笑著應了一聲,扯著清明走了出去,到門外才問:“你這是做什麼呢,大喜的日子拉著個臉。”
清明淡淡瞧她一眼:“你倒是十分歡喜的樣子。”
白露想著方才的情景,不由得又笑了:“世子妃怪有趣兒的,比金姑娘愛說笑呢。”
清明沒好氣道:“愛說笑有什麼用,若是愛說笑就能做世子妃,你早該能做了。”
白露嚇了一跳,忙伸手去捂她的嘴:“說什麼混話,你想害死我!我算什麼,將來能在世子爺身邊伺候著就行了。若是命好能生個一兒半女也就夠了。”
清明冷笑道:“你想在世子爺身邊伺候,也要看世子妃準不準。”
白露不以為然道:“世子妃怎能不準?少爺是郡王世子,將來就是郡王。光上玉碟的側妃就有兩位,有名分的姨娘侍妾可以有四個,怎就沒我一席之地呢。”
“若是世子妃不好說話呢?”
白露嗤地笑了:“我守著本分伺候世子爺,又不是要奪世子妃的寵。再說世子妃是大學士的外孫女兒,瞧著也不像那等會刁難人的。”
清明冷笑道:“你別想得太簡單了。前些日子世子贖出來的那個胭脂去找過世子妃,被她三言兩語就打發走了。不說別的,單憑她能在上元節給世子爺送信,就不是那普通女子。”
白露略有些惱了:“你這是什麼話?胭脂是什麼東西,就是給世子爺做丫頭都不配!依著你這麼說,我倒跟那等風塵女子是一般的了?”
清明這才發覺自己話說得有些不妥,道:“我並非是這個意思,只是覺得——世子妃怕不是那等綿軟好說話的性子。”
到底是相處了幾年的姐妹,白露也就消了氣:“世子爺如今正要娶個能耐的世子妃才好,若性子綿軟了,別說那邊——”往秦王妃所居的丹園正院看了一眼,又往旁邊幾個小院呶了呶嘴,“就是這些個,怕也對付不了。”
清明低下頭,覺得有些話不投機,不再說話了。兩人去了節氣居里的小廚房,將早準備好的幾樣細點心和熬的胭脂米蓮子粥端了,又端了藥,回身往新房裡走去。
綺年讓如鴛幫著寬下了外頭的大衣裳,這才覺得終於自在了。回頭見趙燕恆還倚在床邊上微笑看著她,不由得臉上一紅,走過去道:“不是說把外頭的衣裳去了麼?你也不嫌熱。究竟傷在哪裡了?方才你——我還當你並沒傷著——究竟是怎麼回事?哪裡就跑出頭騾子來,必定不是巧合的!”
趙燕恆抬起手臂讓她解著衣裳上的盤扣,笑了笑道:“你一下子問這許多,我倒不知如何回答了。不過你且放心,我是傷了腿,不過並不妨事,這樣子多半都是裝的。”
綺年看他說話聲音平緩中氣十足,根本不像剛才那副病弱的樣兒,這才放了心,就不免有點兒埋怨:“那——何必又非要鬧著出來拜堂呢?如今倒好,連禮都沒成……”到底這也是一輩子的大事兒啊!
趙燕恆握住了她的手,隱去了笑意,輕輕嘆了口氣:“對不住你。只是,我不想讓你跟別人拜堂,就是代娶也不行。”
☆、87 小夫妻聯床夜話
龍鳳花燭燭光搖曳;照著趙燕恆俊秀的輪廓。綺年忽然覺得臉上微微一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