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上,只嚇得趙燕妤尖叫一聲,一邊抖著裙子一邊往後只管退,不防著身後是橋欄,退到無可再退的地方,腰裡被欄杆一擋,止不住往後一仰。秦巖大叫一聲“表妹”,聲音未落,趙燕妤已經翻過欄杆掉進了水裡。
☆、106 搬起石頭自砸腳
兩輛馬車一前一後駛進郡王府;二門上已經有幾乘轎子在等著。秦王妃摟著趙燕妤下了車;往轎子裡一坐;顧不得理後頭的綺年;連聲道:“快去落英山房!”轎娘們抬起轎子趕緊走了。
如鴛低聲說了一句:“自作自受。”扶著綺年下了馬車,也高聲道;“快把轎子抬過來,世子妃身上不舒服,見不得風。”
綺年一路裝著受驚過度的模樣,呆呆的被轎娘抬回了節氣居,直到進了自己的屋子才鬆了口氣,用力抻了抻筋骨:“可累死人了。”這裝病也是門功夫啊。
珊瑚等人不知就裡,只聽說縣主在大長公主府上失足落湖,連帶著自家世子妃也受驚病了;個個都急著在院子門口迎著,見綺年眼神木然,還當真的嚇壞了,個個臉色發白,此時見綺年這樣,一時還反應不來,急道:“世子妃究竟怎麼了?”
綺年嗤一聲笑了:“如鴛外頭看看去,閒雜人等一概不許靠近,只說我聽不得半點動靜。”看如鴛出去了才笑道,“把你們嚇著了?我無事,是縣主病得厲害。”深秋時分,那水自然是冰涼的,幸而為著清理河道已經把水位降到只有半人深,趙燕妤才不曾嗆水。但冰冷的水這麼一激,又受了驚嚇,撈上岸來就發起燒來。
綺年回想起當時的情景,不由得微微冷笑。第一個跳下水救人的就是秦巖,幸而水淺,秦巖是把人拉著一步步走上來的,若是抱上來的,這熱鬧就更大了。以至於秦王妃甚至不敢讓女兒在東陽侯府養病,燒剛退下去就忙忙地帶了回家來。
珊瑚等人這才鬆了口氣,如鸝拍著胸口道:“世子妃可嚇死奴婢們了,剛才奴婢們一接著信就嚇呆了,趕緊叫外院的立冬去給世子爺送信了。”
一說到趙燕恆,綺年也有點發愁,這戲接下去怎麼演呢?幸而秦楓的嫁期沒幾天了,可是想想趙燕恆去了渝州一去也得一兩個月,還真有些捨不得。
“不該去驚動世子爺的,世子爺還要在衙門裡當差呢。罷了,信都已經送了——你們該做什麼做什麼吧,如鸝留下伺候就行了。”其實是想問問,離開郡王府這兩天天究竟怎麼樣。
如鸝馬上爆豆兒一般說起來。本想著綺年怎麼也要去秦家住個十天八天,必然有牛鬼蛇神要跳出來的,結果總共就這麼兩天就回來了,家裡倒是一派風平浪靜:“怡雲姨娘不必說了,連門都不出。香藥還病著呢,採芝姑娘倒是每日去瞧瞧她,再就是做針線,並不曾出夏軒的。世子爺這些日子都住在三春山房,貼身是立秋立冬伺候著,白露倒是每晚送飯過去,不過奴婢瞧著,時候也不長就回來了。”
“居然這麼平靜……”綺年摸了摸下巴,若是白露能想明白那就最好了,畢竟是跟了趙燕恆這麼多年的心腹,若是可以,綺年並不想跟她們翻臉。
“世子妃,雲姨娘和採芝姑娘來請安了。”菱花在外頭回報,“她們聽說世子妃身子不適,所以過來看望。”
既然是一片好心,綺年也不好當成驢肝肺,何況香藥沒來,就更不好拒之門外:“請進來吧。”
怡雲還是那麼死水一樣,採芝倒是滿臉的關切,兩人進門行了禮就直往綺年臉上看:“世子妃可是身子不適?”
綺年笑笑:“略受了些風寒,倒是讓你們擔憂了,無妨的。如鸝,上茶。”
採芝斜簽著身子坐了,有些不安地道:“婢妾前些日子給世子妃做了一件中衣,手藝粗糙,世子妃可別嫌棄。”怯生生遞了個小包袱上前。如鸝接了,開啟來裡頭是套白緞子中衣,領口袖口卻繡滿了一寸多長的小孩兒影象,有坐有臥,有的拿著紅燈籠,有的抱著蓮蓬鯉魚,極其精細。
綺年雖然不打算穿別人做的中衣,但這個接到手裡也不由得讚歎了一聲:“真是精細,怕是費了不少精神罷?”
採芝怯怯道:“婢妾沒有別的手藝,這個叫做百子衣,聽老人都說是宜男的,所以婢妾才做了給世子妃送過來,世子妃別嫌粗糙,好歹是婢妾一點心意。”
綺年端詳著這百子衣笑道:“這樣還粗糙,倒不知道什麼樣的算精細了,真是讓你費心了。”
正說著,門口腳步聲響,外間的菱花還沒通報,趙燕恆已經打簾子進來了,一見屋裡坐滿了人,不由得一怔,隨即看向綺年:“立冬說你身子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