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
花燈初上,秦家滿院子的花燈都點亮了,有一個很大的魚燈,還有荷花燈,掛在廊下,寫著謎語的宮燈,還有許多玻璃燈,上面的花紋和鎏金裝飾都非常的漂亮。珍珠說了,誰若是看中了哪個,直接帶走就好了。
正好有個於將軍的女兒,看中了一個玻璃燈,這燈做的的確非常好,玻璃燈罩,鎏金的外罩,燈裡還在裡面畫了漂亮的花卉和小童,最難得的是這燈是粉紅色的。看上去又柔和,又漂亮。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秦敏突然來了,珍珠讓丫頭領著她過來見眾位有頭有臉的夫人們見了。珍珠就讓人引著她去了孔氏那裡。
讓人挑燈的時候,就出了矛盾了,秦敏也看上了那盞玻璃燈,秦敏一定要,於小姐又怎麼都說不通,兩個孩子都哭了。引得大家注意,這個時候,孔氏也無法控制局面了。珍珠走了過去,看到秦敏穿著自己給準備的七彩緞的襦裙,身上披著大紅猩猩氈,頭上換上了珍珠流蘇帶寶石花朵的髮夾一對兒,耳朵上也帶了一對兒粉色的珍珠耳墜,手腕上帶著金鑲玉的響鈴鐲子,此時正掉著眼淚,握在孔氏的懷裡,手裡還指著於小姐的燈。且不說秦敏是主人,理應讓著客人,光是在人前這樣哭鬧已經是讓珍珠大大的損了顏面。
這於小姐卻是不好拒絕的,於小姐的父親於成華是正四品的武將,卻是武將出身。家裡底子薄,前一陣子秦暉還叮囑過珍珠,說是於成華的母親病了,要珍珠派了醫生帶著藥材去看望,如今看這於小姐的衣服打扮,也知道她家中不富裕,她的母親此時也很是苦惱,見到珍珠,有些赧然,說道。
“夫人。都是我家靜靜不好,您可別生氣,我回去好好的教訓她。”於夫人對珍珠的印象可是很好的,也是因為珍珠在她的面前從來沒有端過架子。更是因為同在農家出來的。也會聊起農事。這更是讓兩個人親近一些。
珍珠知道,如果自己把燈給了於小姐,秦敏那裡一定是要鬧的。如果給了秦敏,不說這秦敏以後會慣壞成什麼樣,於家那邊你就是給再多,再好的禮物也不高興。珍珠也是見慣了這樣的場面的,前世在永昌侯府,府裡的少爺小姐們多,鬧著搶東西的事情屢見不鮮。
珍珠蹲下來,說道,“你們兩個都喜歡這盞燈,真是讓人為難,不如我們做個比試吧!你們兩個都玩兒投壺吧?我們來比這個如何?”
投壺也就是拿著箭矢往銅器內扔,進去了就算贏,小姐們除了採花撲蝶,就是這投壺遊戲了,聽珍珠這樣說,兩個小丫頭都有點心動。看看這於靜靜,身上穿著大紅的妝花緞子襖裙,頭上梳著兩個包包頭,扎著紅色的綢帶,脖子上掛著金鎖片,手腕上帶著銀鐲子。珍珠記得這身衣服的料子,還是珍珠送的呢!就連於夫人身上穿的褙子,那料子也是珍珠送的。
兩個人都沒有把握,誰都不說話了,珍珠回身對身邊的明月囑咐一句,明月趕緊匆匆離去,珍珠蹲下身,對兩個孩子說道,“我那裡還有一盞鎏金球型燈,特別漂亮,等一下拿來了,你們再來選擇如何?如果還是選一樣的,那就只能扔篩子了,你們看如何?大家都看手氣好不好,到時候輸了的人,也不能怨別人,只怪自己的運氣不好了。”
兩個丫頭這個時候才點頭,於夫人說道,“勞煩夫人費心了,不用這麼費事的,隨便一盞就好了,我回去哄哄她就好了。”
珍珠笑著說道,“對咱們大人來說是小事,對孩子來說,那就是大事,我若給了敏兒,靜靜心裡難免不高興,想歪了,將來長大了,沒準兒還是惦記這事兒。如果給了靜靜,到時候敏兒又得怪我不向著她,心裡記恨我,因此,我讓人再找一盞好的來,大家憑著手氣選,那就誰都不怨了。”
聽珍珠這樣說,於夫人更是不好意思了,有心想責怪女兒幾句,但是想想珍珠的話也對,孩子總有些執著,尤其是對著那些她沒有得到的東西,總是念念不忘,如果真移了性情,可就不好了。
珍珠觀察著秦敏,這丫頭彷彿一隻刺蝟一般,此時見她是能說了算的人,竟然豎起了渾身的刺,拉著孔氏的衣服不放手,還瞪著珍珠。孔氏見到珍珠臉色沒變,心裡放下了一些忐忑,這小姑子在京城的時候,那也是府裡的一霸,她還不是那種,要不到東西就撒潑的孩子,而是表現出一副你們欺負我這一個沒爹沒孃的孩子的樣子,哭的可憐兮兮,動不動就不吃飯了,非得要別人把東西讓給她,或者是老太太或者是嬸子們堂兄們拿出更好的來,她才能消停。孔氏看珍珠似乎毫不在意的樣子,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孔氏總覺得不好,憑著她這段時間觀察這個年輕婆婆的行事,這件事情絕對不會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