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睿怔怔地望著自己的雙手,想起她離開時那涼涼的沒有任何悲傷卻彷彿流淌著絕望的眼神,想起她慘白的臉色,想起她執意離開自己扶持的倔強,想起她那悽美的笑容,想起她沒有任何責備地對自己說:“皇上,臣妾本來便會替您擋的,無論如何都會替你擋的。”
心裡某個地方突然倒塌了一般,一股說不清的細流緩緩流入其中。不知道為什麼,這雙手才把她拉過來,其實就後悔了,看到她受傷他整個人痛入心扉,那種痛讓他整個人幾乎喘不過氣來。甚至當時腦子裡的念頭是寧願受傷的是自己也不願是她。他後悔了,他後悔了。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看著她一寸寸把身上的劍拔出來,她嘴唇上咬破流下來的血珠子滴在他的手心上,她的面容清冷,眼中空洞一片,他的心他的眼全都看不到其他東西了,只看得到她。他突然覺得她身上的傷,同樣痛在他身上,同樣覺得自己身上的血液一絲絲流走,同樣在忍受那切膚之痛。
就像她保護他是本能一般,他拉她護到身前同樣是本能,換了其他人他也會這樣做。作為一個皇帝訓練的本能。從小他的父王就告訴他遇到這樣的情況,只需拉過身邊的人擋住那致命一擊,便有機會出其不意給那個刺客致命一擊。可是,在看到她受傷之後,他完全把小時候訓練的指示全都忘記了。他忘記了給那個刺客致命一擊,忘記了一切,忘記了周圍的一切,忘記了,彷彿周圍什麼都沒有了,眼中只有痛苦地嘶叫的她,只有她嘴裡不斷湧出的鮮血,只有她向後倒的身影。
他第一次驚慌失措了,第一次害怕了,第一次從心底冒出不知名的恐懼,害怕眼前的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