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論是否可以在七區駐足,光是讓我一個人徒步穿越二十五公里……我實在沒有把握將每一次危險都給擺平。
不管怎麼說,離開三區是必要的。
雖然在我看來離開三區是弱者的行為,但很不巧,我就是那弱者群裡的一個。
我只好拄著被削尖的木棒當柺杖,往四區的方向走。
九
不知道該說我運氣太好還是運氣太不好,我居然沒走上十幾分鍾就被人從後面抓住脖子捂住嘴——而且還有冰涼的尖銳的物體抵在我喉嚨上的大動脈上。
早知道的話,我就該不顧路途遙遠往七區去的。
我在心底抱怨一下,手裡卻識相的放下手裡的木棒,並且順著那人的力道微微仰頭。
估計那傢伙沒想到我這麼配合,愣了一下子之後,不再猶豫的拽著我脖子拖向某個方向。
我順著他的步履移動腳步。
那人走的很快,但是步伐有些不穩,加上我從他身上聞到的血腥味……他受傷了。
我計算著從一個受傷的傢伙手中逃脫的機率,發現差不多隻在百分之四十左右,畢竟實力上的差距是不可磨滅的,從受傷的他卻輕鬆的抓住我這點就能看出來。
我決定不要輕舉妄動,機率小於百分之六十的事情,我從來不幹。
他帶著我走了一會兒,大概是對於我們現在的速度很不滿意,抓起我衣領帶著我跑起來。
他跑的極快,而且完全不在乎在他手裡被他拽著一同跑的我的感受。
不知道跑了多久,我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之前,他終於慢下速度來。
鬆開抓住我脖子的手,尖銳的物體從脖子往下移到後背左側——心臟的位置。
“你走前面。”他這麼說著,手中的物體險些扎破我的睡衣。
我乖乖的往前走兩步到他前面。
走上一段時間,他就會說出一個方向,叫我往那邊去。
我就著轉彎的時候偷偷瞄過他的臉。
今天沒有月光,我看不清他是什麼模樣,但那雙眼睛在夜色朦朧中很漂亮——琥珀色的。
大約一個小時之後,他又伸手掐住我的脖子,這一次不是威脅我,而是帶著我往某垃圾山的山腳走過去。
……這是幹什麼?
沒等我反應過來,他就一把把我推向山腳一處突起的石塊。
那石塊稜角分明,我毫不懷疑,我這麼撞上去之後一定會頭破血流。
我無比悲憤。
喂喂,要殺我沒必要用這麼婉轉的方式把我帶到這麼老遠的地方虐殺吧!!!
我抬起手肘護住臉。
雖然我不太喜歡自己的娃娃臉,但面目模糊的死亡顯然不是我的期望。
我閉上眼等待那一刻的來臨。
但隨即我有些錯愕,因為我雖然摔倒,但顯然並沒有砸在那塊石頭上。
手肘處傳來了疼痛,我想我大概是擦破了皮。
我疑惑的張開眼,站起身四下觀察。
這是個垃圾山洞。
生了火,照亮了一整個洞內。
洞內不算大,但足夠四五個人橫躺著。
至於我為什麼能這麼準確的目測出來,是因為確實有一個人橫躺在那裡。而除了那個橫躺著挺屍的,還有另一個人。
坐在火堆旁邊,正翻著一本厚厚的精裝書,白皙的側臉被火光映照著,說不出的好看。
我正想說話,卻又被人退了一把踉蹌了幾步險些一頭栽進火裡。
我無奈的回頭,看見那個矮了我一個半頭的傢伙非常兇狠的瞪著我。
……我招你惹你了?
“飛坦,歡迎回來。”溫潤如玉的聲音,說熟悉又有些陌生。
啊啊……小孩子就是長的快,不過一年而已,就變聲了,不知道長高沒有。
我有些不自在的拽拽頭髮,想著要是庫洛洛認出我的話該怎麼樣解釋我一年都沒有長高的問題。
但顯然我多慮了。
因為庫洛洛看著我露出了溫和而疏離的微笑:“這是你請來的客人?飛坦?”
雖然是看著我,但話卻是對著飛坦說的。
……我不信庫洛洛會不記得我。
所以,這麼生疏的樣子,是裝出來的?
我有些愕然,隨即而來的就是對於庫洛洛的氣憤,像是賭氣似的揪起睡衣上的帽子卡在頭頂,隨便找了個角落蹲著畫圈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