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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才跟客人在房間裡一起吃。我們有個常駐廚子,烹飪功夫好極了,可惜菜式頗為單調。他是柏林人,所以得暫時離棄自己的出身,多聽聽建議,動用想象力,做出拜仁口味來。他本名京特,知道的本名的人可不多,連希特勒也只拿諢號喚他“克呂梅爾”。廚房門後貼了幅大海報:“誰要不尊敬克呂梅爾,蛋糕就不好吃!”克呂梅爾為隔離區的全體工作人員做飯。他每天負責餵飽200張嘴,張羅無數碗碟。對他來說,當食堂大師傅一點都不稀奇,人家本身就在軍隊炊事班呆過多年,單要替一棵菜用神,未免大材小用了。心底裡,他最看不起那些素食者了。不論如何,現在就他來打理“元首”的膳食——方圓幾里都找不到另外一個廚子了,而希特勒又是這一帶的大爺——他老得做全素食譜。後來在山莊裡我也得以陪座,說句實話,在這飲食方面,我與希特勒甚為投契。他是一個沉默的食者,食風果斷。只偶爾抱怨,菜式太單調了點,他只吃素菜,不要肉,總覺得少了點什麼似的。克呂梅爾認定,沒有肉吃,一個人是活不下去的,所以每份湯中,大部分的菜餚裡,他都澆上一勺肉汁或者一點點豬油。元首每每識穿這把戲,勃然大怒,罵道得了胃病準是這個弄的。打後他便只准克呂梅爾做濃湯、土豆泥,裡面絕對禁止新增任何動物成分。從此他的菜譜一成不變,了無意趣,可想而知。

漸漸地,我也與林格熟落起來,一塊兒在文娛室吃飯,一塊兒繞著營地散步。

四個星期後,1943年1月30日,我接到希特勒的命令。那會兒我還在文娛室吃飯,一個傳令兵徑直走到桌邊,吩咐我馬上去見元首,事情那麼突兀,得承認,我驚慌得跟頭一回見元首一樣。大白天地下這麼一道緊急命令,太不尋常了!我扔下飯菜,趕往對面的元首指揮部。容格那天剛好值勤,跟我說,元首其實打算口授一份紀念開戰十年的講話。這我可完全沒想到!在這種場合下,希特勒準是要演講的。不過這回,他不會在公眾面前,而是透過廣播演講,以及發放新聞稿。

希特勒女秘書回憶錄 2(4)

幾分鐘後,我已經來到工作室。這次,我才有點閒心,好好瞧瞧這房間。

這兒果然格外舒適,尤其當人們走過逼狹的門廊,那幽暗又不自然的燈光中,推開翼門,來到這工作小室的時候。侍從通傳,我向元首致禮。

他穿著那條熟悉的黑褲子,還有土灰色的雙摺大衣,花白襯衫,打黑領帶。我從未見他穿過別種樣式的西裝。大衣毫無紋飾,只釘了銀質鈕釦,緞帶什麼的一律沒有。左胸一側別了一隻金質黨徽——大十字和黑花邊。

希特勒還在吩咐侍從這個那個的,與下一刻的軍事簡報有關,我偷空環視這房間。五扇大窗,彩印落地窗簾,房間溢滿陽光。窗邊擺了一張長且寬的桌子,其上擺了電話機、檯燈和筆座。一張軍用地圖鋪展開來。然後是幾張供歇息的小木椅。門對面,也就是房間的另一端,才是希特勒的寫字桌,與我所立之處成對角。那不過是一張尋常橡木書桌,跟時下隨便哪個辦公室裡的沒什麼兩樣。桌上擺了只鬧鐘,不過希特勒自己是從來不瞄一眼的,他只讓侍從親口報時。有時候,他也自己看時間,從褲帶裡抽出一隻金懷錶。牆上,窗子對面,有方壁爐,壁爐前擺了張大圓桌,八張帶舒適針織墊背的椅子團團圍起。房間那端還有留聲機櫃子,書桌對面,幾座靠牆的橡木櫃子,尋常貨色。我一邊張望,一邊調好打字機,捲入紙。其時,侍從退下。

希特勒走到我跟前,問:“你覺得冷嗎,孩子?這兒挺涼的。”我馬上說不,隨即懊悔,因為聽寫開始後,我全身冷澀不堪。

希特勒開始講話,在房間裡踱來踱去,雙手扣握身後,歪著頭。再一次,我剛開始還能凝神聽著,好跟上每一點。就像上一回,希特勒口若懸河,毫無停頓,就像他平時演講一樣,一個標點都不用。當然,講話的內容,並沒有什麼新意。到了結束,他開始講到當前的艱苦鬥爭,將會以勝利結束,聲調便提高了,這樣,我總算不怎麼費勁,便聽懂了,即使他背過身去,站到房間的另一端,離我遠遠的。大約一小時,聽寫結束,我把一疊紙交給他,承認我聽得其實不大清楚。他對我和藹微笑,擺擺手,說,沒關係,這便很好。

拖著冰凍的雙腳,我退出房間,雙頰漲紅。到了外面,我問侍從,裡面怎麼那麼冷。粗略估算,我覺得裡面頂多就只有十度。難道貴為一國元首,自己的房間連暖氣都享受不上?這整片建築都有中央供暖的,其他地方都暖和得很。他們告訴我,氣溫越低,希特勒越覺得舒適,他從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