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之所以選擇與魏忠賢“一幫一”,是從全面來考慮的。
在有關的史籍上,都特別強調了魏忠賢與魏朝性格上的不同。《明史紀事本末》說的是小魏“狷薄”、大魏“憨猛”。這也許可以看出一點性功能的差異來,但主要說的還是處世之道。看來,魏朝還是吃虧在性格浮躁上了——各位若在單位裡,遇到咋咋呼呼的人跟你過不去,均不用怕。這類淺薄之徒,遲早要敗事。
而魏忠賢在入宮前,已有相當豐富的閱歷,這與從小長於深宮的宦官相比,是一大優勢。且入宮20年後,宮裡面的事情也精通了。他能示人以“憨”,就說明這傢伙處事的功夫已很了不得了。
從更深層一點兒來分析,客氏此時已從默默無聞的冷宮保姆,一躍而為皇帝的“代理母親”,她自然會從長遠考慮,要選一個最合適的夥伴幫她統轄內廷,作為她維持皇帝隆寵的保障。
客氏一介女流,地位即便再高,也不可能親任司禮監首腦。因此她選中魏忠賢,等於是選了一個代理人。當然,兩人後來的利益高度吻合,無所謂代理不代理了,幾乎成為一體。
客氏其實並不是個政治人物,她所做的,無非是想“固寵”。但這女人為此所採取的手段,直接改寫了明朝末期的政治史。
客、魏結成合法的“伉儷”之後,氣焰頓張,他倆和天啟帝形成了一種奇特的三角關係。
兩個男人都與客氏有特殊關係,但互相併不吃醋,反而是客氏要吃皇帝的醋,她對皇后和幾個妃子都很不好。平常皇帝駕幸哪一宮,要由客氏來安排。在嬪妃當中,只有聽客氏話的,才能和皇帝睡覺,反之就要受冷遇。
天啟帝信任這兩個人是為了圖省事,從此“端拱於上”,像木偶一樣不大問事了。客、魏則是開始有計劃地清除“地雷”,要把內廷變成自己的家。
那時候王安在內廷是有很大控制權的,但因為多病,不能常見到皇上。本來魏朝在乾清宮管事,是他的一個最好的耳目和看門人。可惜因為風流事,王安把魏朝貶走,等於把門戶大開。客、魏趁機控制了乾清宮事務,同時也就控制住了皇上。
天啟帝上臺之初的內廷局面,原本還是很清明的,有一條很堅固的“防線”。由於魏朝的不慎和王安處置的失當,這條防線給生生撕開了一個口子。
客、魏兩人此後的配合很默契,如果兩人中有一人有事要出宮,必有另一人在宮中值班,崗位一天都不留空白。等到魏忠賢成了秉筆太監,他就可以“矯詔”了,也就是以自己的意圖作為“聖旨”,等於當了半個皇上。
這個態勢,對王安和正直的朝臣來說,已相當危險。
泰昌元年(公元1620年)十二月,魏忠賢對曾經的恩人、現今落敗的情敵魏朝哥們兒下狠手了。這是客魏聯盟出手拔掉的第一個釘子。
他矯詔,將魏朝發配到鳳陽守皇陵,把他趕出了京師。魏朝行至途中,知道前途不妙,便逃走了,竄入薊北山中的寺廟裡,後來被當地差役抓住,在魏忠賢授意下,就在獻縣看守所把他縊殺了——活活給勒死。
太監在宮中也有女朋友(3)
這個魏朝,死得太冤。自己引狼入室,賠了夫人又賠了命。三個月前李選侍垮臺時,他要是不管魏忠賢的鳥事,最後被勒死的恐怕就是魏忠賢了!
當年魏黨的重要成員之一劉若愚,後來憶及魏朝之死,也不能釋懷。他認為魏朝對天啟帝幼年時的呵護,居功至偉,處理二魏糾紛時,魏朝的地位還遠在魏忠賢之上。天啟帝何至於糊塗或者忘恩到如此地步!
天啟帝的“昏”,從這件事上開始顯露,後來就越發不可收拾。凡護衛有功的,任其敗死。而對於魏忠賢,“移宮之是非,選侍之恩怨,忽然盡反其態度”。著名明清史學者孟森先生認為,大明出了這樣的皇帝,是“天亡之兆”;天啟帝純粹是朱家的一個“至愚極不肖之子孫”(《明史講義》)。
魏朝敗死,這只是倒下的第一張多米諾骨牌。客魏聯盟掃蕩內廷的第二個目標,竟然是天啟帝即位後,宮內最有權勢的大太監王安。
說起王安,這是客魏二人的老主子了。王安是泰昌帝當太子時的伴讀,泰昌帝一即位,馬上就升他為秉筆太監,深受信任。在移宮案發生時,又是他出大力遏制李選侍的陰謀,護衛天啟帝有功。
客、魏二人早年伺候皇孫朱由校時,從東宮系統上來說,就已算是王安的下屬了。兩人在勾結之初,曾經分析過內廷的人事,覺得王安是最具潛力的領導。於是商定,一定要拍好王安。魏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