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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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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曾經那麼討厭男人的花麗芬也結婚了,她還算沒忘了我,也拿了包喜糖來讓我分享她的甜蜜。我記得她當年還曾咬牙切齒的說過“男人都不是好東西,這輩子我就不嫁人……”

一晃眼,我就三十歲了,這年回家裡過年時聽李*說起了阿光,他說村裡有在溫州打工的人見著阿光了,蓬頭垢面的,在垃圾桶裡揀破爛。他沒上去打招呼,怕認錯了人。接著我倆又替阿光,也為自身的不成功感慨了一番,但總歸還有一點欣慰,因為阿光至少還有可能活著!

端午節後,村裡的主任到我店裡剃頭時告訴我,說阿光回來了,是地區收容站打的電話叫他去接回來的,見到阿光時他就跟乞丐沒什麼兩樣,門牙也掉了兩顆。阿光在溫州靠的是撿破爛為生,有時會在晚上去人家剛開業的店前,偷拿了花籃到花店賣點花籃骨架的錢,那兩顆門牙就是他讓店主發現時被打落的。

村主任還說,阿光回到家裡一眼看見堂屋正壁上掛著他母親的遺像時——他母親兩年前去世了,可以想像,一個臨死之前的母親,等著看音信杳無的兒子最後一眼,最後那種絕望的心情:那個細崽啊,再不怎麼聽講,你也是娘身上掉下的肉啊……。他立即撲通地跪下,給母親磕了無數個響頭,嘴裡哭喊著“媽!兒子不孝,沒能侍奉您一天,您就這麼走了哇,媽……!”

我聽得在心裡唏噓不已。

那段時間我的店裡剛剛裝修了一番,生意也較忙,我便一直沒有回村裡,到年底的一天夜裡,我在大街上買件衣服時遇見了阿光。他比以前瘦了些,有些木訥,和我講話比以前拘謹了許多,由於少了兩顆門牙,講話便有些漏風。我和他也沒講多少話,一時間也無從說起。他最後告訴我說他和父親在他姐姐家過年,我就說叫他以後到縣城時常來我店裡坐坐……

我三十一歲那年結婚的頭幾天,阿光專門到我家裡看我,那時我在家裡正忙著打理一些婚慶事宜。他問我日子定在哪時,其實他有可能已經知道了,村裡的夥伴我差不多的都已通知了,他們應該會*訊息給他。我就跟他說是哪天哪天,我後面又加了句,我說你人來了就行,別的就不要考慮了。我也是擔心著他的現狀,知道他口袋裡很空,請他喝喜酒會讓他為了包紅包的事為難,正踟躕著該不該通知他。

阿光說“我空手是不會來的,只要你不嫌少就是了,嘻嘻!”

我婚慶的那天,阿光和我幼時的一幫夥伴都來了,摻雜著高興和不高興的心情,我們都喝了很多酒。晚上我看了禮單,上面記了阿光給我包的一百五十塊錢。

現在,我兒子都四歲了,阿光卻一次也沒來過我的店裡,我知道他是不想麻煩我。他現在還在打漁,有時去打零工,依然還會去打牌;只是,沒有聽說過他去找哪個女人……

不管怎麼樣,我覺得能活著就好,就能知道自己曾經做了些什麼,就能不時回想,有過的快樂和痛苦,人的一生,不就是由酸甜苦辣攪混而成的嗎?只不過是有的人多嘗一點甜的味道,有些人少嘗一點甜的味道而已……

活著就好,阿光!能感觸得到生活的酸甜苦辣,不就證明自己還活著嗎?人活著,不也就是為了感觸生活的酸甜苦辣嗎?!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