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就把錢偷了去,去了縣裡一夜輸個jīng光,早上光著膀子帶著一身酒氣回來的,恨的老婦以淚洗面一頓捶打,但又有什麼用,朱連看著這一切沒有言語,所以直到現在他與父親的關係一直很生,生的有些時候還不如過路人般來的親切。
如果朱連的母親還在,怎麼也不會讓他輟學的,他不恨,他希望母親好。
上午,朱連在大山子底下又捆了一大捆柴,烈rì當空,汗水浸洗了他的腦袋,順著黑乎乎的臉頰滾滾滴到了地上,他大口的喘著粗氣,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後面是一個深溝,裡面還有水,他嚥了一下嘴,真想爬下去喝上一口,解解冒著幹煙的嗓子,瞬間,他聽到撲通撲通的跳躍聲,四處回頭望著,卻不見,突然,又跳躍了一下,他瞅了瞅那深溝裡,哇,他的眼放了狼光,那不是魚蝦嘛!他大笑,快速的起身背上柴朝著家裡跑去。
當他跑到了家,渾身的衣服都溼透了,他顧不得,叫了爺爺出來,把家裡原來窗上的破紗窗找了出來,上面用鐵絲夾了兩根棍子,拿上了水桶,領著老漢便又奔去了那大山子底下的深溝。
到了深溝,他奮不顧身的跳了下去,水不深,剛好齊臀,他剛跳下的剎那,那魚蝦便滾滾的竄了上來,老漢一臉驚喜,沒想這破溝子還有這寶貝東西,老漢也爬了下去,爺倆在裡面摸呀、撈呀,不一會,大半水桶的魚蝦裝了桶裡。
帶著一身的溼淋,爺倆高興的離去了。
家裡老太太趕忙給做熟了,一家人上了桌,畢竟這是肉的玩意,朱連已記不得家裡多久沒吃過肉了,醉漢也在桌上,看著盤子裡冒著香的魚蝦,目光呆滯,老漢一直給朱連夾著,一家人沒怎麼動筷,看著他吃,可憐天下父母心,老婦給醉漢碗裡夾了一個大魚蝦,醉漢嚥了口嗓子,並沒有吃,他也沒臉吃。
一頓飯下來,沒有人動那盤魚蝦,下午夕陽西下,朱連還想著又出去撿拾點什麼,屋漏偏逢連夜雨,家裡那一畝三分地,一年到頭沒幾個收成,還沒有多少柴火,只有這可憐的孩子在幫著家裡,待他走後,老兩口坐在炕上嘆氣,那一盤子魚蝦愣是原封不動的躺在那。
夜慢慢的深了,蒙上了黑套子,老漢出去幾次喚了朱連,卻是沒有動靜,只聽得樹林裡雜七雜八的東西亂叫,老婦又燒了柴,那盤子魚蝦正在鍋裡燙著。
一個小時過去、、、、、、、兩個小時又過去了、、、、、、那鍋沒了生氣,灶裡的火逝了命,只剩一堆燒過的灰燼,鍋裡的魚蝦似掛了冰,兩個饅頭凍成了鐵蛋,老兩口焦急的等待,滅了昏暗的燈泡,用碟子點了油燈,等著朱連歸來。
不久,朱連回來了,帶上了那木頭大門,兩大捆樹枝又放在了房簷子底下,躡手躡腳的進了屋,看著朱連回來,老兩口坐在炕上傻笑,老婦要下地給灶裡添柴溫那魚蝦,被朱連攔下了,走到外地掀開鍋,那盤子魚蝦仍在,鍋裡沒了生氣,他也沒洗手,拿起那冰涼的饅頭咬著,順著呼嗒嗒的窗子望著窗外的皎潔月光,聽著外面一串串知了的叫聲。
那一刻,他無言!
;
第十六章 蹊蹺買賣
() 朱連的生活一rì重複一rì,沒有過多的變化,每天都會看到他弱小枯瘦的身影拿著那個破舊的袋子游離在山頭、河邊、樹林間、他臉sè鐵青,從沒有見到他臉上有過多的sè彩,也不知道他每天的心裡都探尋思索著什麼。
卻只能看到每天的陽光下影shè出他那別離的身影。
朱連與自己的爺爺nǎinǎi有深厚的感情,這點從他幾年前母親出走的那個晚上,他那一番堅定的說話就可體現出來,他知道爺爺nǎinǎi年歲已大,腿腳不靈,便用這種無聲的付出來回報他們的養育之恩。
清晨,天又亮了,樹林裡的鳥兒又嘰嘰喳喳的喧鬧起來,外地的飯鍋又往外竄著白氣,一個傴僂的老婦正在灶前忙活,枯瘦的身影又從炕上爬起,他的眼皮微腫,似乎昨夜沒睡好,穿好衣服下了地,簡單的洗了把臉,大門口的樹林子裡又傳來振振的鳥兒歡叫,但這似乎並沒有打動他的內心,他的臉像江水一樣的平靜,沒有漣漪。
飯桌上,簡單的稀粥,醬碗、青蔥,又多了一小碟幹蘿蔔鹹菜,老漢坐在炕角上抽著旱菸,瞧著朱連進食,眼裡掛了花,老婦仍倚在灶門口,朱連一口一口的往嘴裡送著稀飯,不一會快速的囫圇了進去。
在朱連的生活中,他似乎模糊了肉的模樣與鮮美的味道,那應該是許久淡忘的原因,他只記得能吃上肉的可能機會,就是誰家姑娘出閣,或者誰家老人仙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