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虎賁氏看著自己;周筱青忙上前施禮道:“大人好啊!”
虎賁氏想起來了;不就是昨日被誤當作西戎的清秀公子麼;當下對周筱青道:“可住得習慣?”
周筱青微笑;“多謝大人恤問;筱青住得很好。”
“哈哈;”虎賁氏渾厚地笑了;看起來心情很不錯;“那就好那就好!”
靜薔禮畢;依舊順著眼眉;她不敢回視伯典熾熱的目光;那火一樣的深情足以將她燃燒;她躲避得好辛苦!
“請大人夫人公子入閣!”幾個妾奴訓練有素地立於內閣門側;恭候主子們晚食。一邊早有樂工於閣內一角演奏起來;以樂侑食。
虎賁氏、夫人和伯典、梅母、周筱青和靜薔依次進入內閣。
沒有伯典的注視;靜薔輕鬆了許多;她抬起眼來;想看看身旁這位陌生的公子。轉過頭;卻見公子也在看她。
目光相遇;一種奇特的感覺使兩人同時放慢了腳步。直到坐到各自案几前的蒲席上;目光仍交接在一處。似曾相識?不不;可以肯定是陌生面孔;夢裡見過?不不;沒夢過。可是為什麼有種莫名的親切感?親切到可以把心淘給對方?
雖有疑惑纏繞;周筱青的心卻如一潭靜水;適才心悸的不適已全然不見。
“請薔妾淨手。”身後的妾奴捧著壺和盤道。
靜薔回過神來;立刻接觸到伯典深情的目光;馬上轉移視線;見虎賁氏已在大口食肉了。
官吏們的尋常晚食不必講究太多禮節;更不必分出主賓行獻之禮;周筱青雖算是賓;卻只是伯典的好友;實際上算是南宮府的門客;自然不必多禮。因而內閣裡的氛圍很是輕鬆;各人都依所好食肉喝酒;自不必提。
只伯典几上食物絲毫未動;倒是一尊酒去了大半。靜薔只略食了些素菜;並未飲酒;偶爾與伯典目光相遇;只是淡淡別過。每每;伯典會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嚥下愁滋味。
周筱青可不客氣;一隻豬蹄進肚了;一份烤羊肉正在消滅;一小壺甜酒也見了底。食過後擦擦嘴邊油漬;暗歎;好飽!誰家收自己做門客真是虧大了。
又想;自已咋有點沒心沒肺呢;那邊;自己愛著的伯典正迷魂似地戀著靜薔;而自己卻毫無醋意;還對情敵靜薔生出莫名的親切感;恨不能把淘心窩子的話對她說;嗚呼!
難道自己不愛伯典?怎麼會;周筱青搖搖頭;飲酒一杯。自己可是穿越三千年來尋這份愛的;為了愛;自己寧願厚著臉皮做門客;寧願幫助他得到愛戀的女人;甚至願意給他做小妾;天吶!
“大人;宮裡小吏求見!”妾奴走進內閣稟道。
“讓他進來。”虎賁氏用棉帕擦了擦嘴;看樣子已酒足飯飽。
不多時;一玄衣小吏走來施禮道:“小臣見過大人!”
“說!”虎賁氏聲若洪鐘。
“宮中太宰將在酉時召見大人!”
“哦;可知何事?”
“有西方犬戎之事要與大人商議!”
“知道了!”
小吏任務完成;施禮退去。
“出了何事;這麼晚來召見?”南宮夫人問。
虎賁氏嘆曰:“還不是那些個犬戎!自吾王親征得勝而歸;他們便不時來搔擾;尤其是當時被吾王所滅的狼鹿兩族;其殘餘更是伺機報復;甚至有犬戎混入宗周;對吾王的安全造成很大的威脅!”
南宮夫人有些懼色;“想我周人軍威馬壯;國力充實;為何一個小小犬戎敢不臣服於吾王?”
“夫人有所不知;那犬戎所處荒服之境距離宗周路途遙遠;而吾王以不進貢之名伐犬戎;令他們心內不服;尤其一些傷亡較大的部族;總想伺機報復吾王。”
南宮夫人了悟地點點頭;卻見周筱青於席上拱手向虎賁氏道:“大人;既然那犬戎路途遙遠;吾王為何還要以不進貢之名伐之?”
虎賁氏看了看周筱青;想不到婦人樣的公子還很關心政事;點頭讚道:“公子問得好!”拿起杯中酒一飲而盡;“吾周國力強盛;必將拓疆闢土;吾王欲向西北開拓;必將開啟一條通路;因而伐戎。不少人以為是吾王樂於演習炫耀周人武力;非也!”
“那西戎不是很無辜?”周筱青問。
“不然。那戎狄自太祖以來;便頻頻搔擾我華夏;隨著他們日漸強大;進犯更是頻繁;伐戎乃是大勢所趨。”
“這麼說伐戎是一箭雙鵰了?”周筱青道。
虎賁氏愣了一下;隨即大笑起來;“公子說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