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姬你莫急,他說是說樹,可也沒說樹底下有寶貝啊,咱們要不要換個點兒想想?”他實在是不忍心看到翡翠這樣頹廢無助的樣子,別說是別人,就是他看了,心裡也說不出的難受啊,為今之計只有稍稍轉移一下帝姬的注意力,最好是勸她回去好好休息,成天想著這事兒,遲早會被逼瘋的。
翡翠兩眼失神地望著地面,那盤根錯節的樹根,就如同自己如今的心,複雜矛盾,失落憤怒,各種感情糾葛夾雜在一起,如若不能爆發出來,就只有等待毀滅……
“還會有什麼別的意思?挖也挖了,鑿也鑿了,難道真要將樹砍去看看樹心中藏著什麼秘密嗎?”她看著藤虛,淚水一滴滴滑落下來,“藤虛,你告訴我,我還有什麼辦法?該想的,該試的,我都去做了……可這玉佩上的裂痕卻是一天比一天加深,要是在它徹底破碎之前,我還沒有喚回仙尊,那麼……那麼我該如何是好?你告訴我……”
翡翠哭喊著捶打自己,“我該要如何做……誰來告訴我……?!”
“帝姬……你別這樣……”
藤虛試圖去攔翡翠卻被她用手揮開,兩人交錯之際,翡翠脖頸間的紅繩忽然斷裂,頃刻間,玉佩滑落在地,在二人的面前,疊成了碎片……
“……”
那一瞬間,翡翠感覺自己的呼吸都快凝滯了,她呆呆地望著那一堆碎片,無聲無息,甚至連不斷滑落的眼淚都漸漸停住了。
玉佩……碎了。
仙尊……回不來了。
我……究竟該怎麼辦?
翡翠感覺自己如同墜下了一道黑暗的深淵,四周的白光一點點撤離,整個世界萬籟俱寂,那麼平靜,好似不存在般。
玉佩破碎的那一刻,藤虛嚇壞了,緊接著他看到翡翠臉上詭異的呆滯之後,心中更是暗叫不好。
“帝姬??”
“帝姬你說句話,千萬莫要嚇我啊……”
無論他如何說,如何做,甚至抓著翡翠的手臂不斷搖晃,翡翠都沒有再回應過他。她就像一隻不會說話的木偶一般,靜靜望著土裡的那堆碎片,不吃不喝,不眠不休。
***
帝姬瘋了,她每日每夜都坐在花園外的桃樹底下,靜靜擺弄著一截樹枝,偶有人來看她,同她講話,她一律是粲然一笑,隨即不吭聲自己玩自己的。
藤虛每日寸步不離地跟在其身後,有時翡翠會做些花環,然後笑眯眯地替他戴上,到傍晚用膳時,值日的仙娥們會看見青龍守神滿頭花環,衣裳袍袖綴滿了葉子泥土,既好笑又心酸。
大家原以為帝姬得的是心病,但是時間一長,才慢慢發現她的諸多不正常來。
天帝才感慨,帝姬這病,世上唯有一人能夠醫治,只可惜那人……卻不在。
這天,清芷宮的花園裡迎來一個特殊的客人。
彼時翡翠正一人坐在樹底下發呆,陽光晴朗,暖暖的金色透過樹枝枝椏斜斜照射在她白皙的面容上。風吹草坪,她長髮飄飄,雖不配釵環,穿著素衣,卻依舊不減清麗風姿,讓人看得既憐惜又悵然。
那人緩緩走來,絳紅色的袍角擦過地面,帶著一陣落拓卻桀驁的氣息,他走至翡翠面前,輕聲道:“是我,我來看你了。”
翡翠不動,只埋頭玩著手指,表情同稚童般無辜。
“你過得好嗎?”帝臨淵小心翼翼地牽起她的手,然後斂袍坐在她身邊。
“我一得到訊息便趕過來了,看來你比我想象中要好一些。”她紅潤的臉上有層細細的絨毛,乍看上去,猶如一隻飽滿的桃子。
帝臨淵苦笑道:“早知今日如此,當初即便讓你恨我,我也不該放手……我問你,你現在後悔了嗎?”
他看見翡翠的睫毛微微一動,原以為她會開口,可她終究還是衝著自己咧嘴一笑,又低下頭去。
“你啊……”
帝臨淵嘆了口氣,也不再多言,只靜靜地陪著她直到日落,月升。
夜色靜謐,相聚的人終究也要離散,這漫天的繁星彷彿也感受到了愁緒而不再明亮。看著故意來遲的藤虛,帝臨淵起身,“好好照顧她……”
藤虛點頭,又問:“可還有什麼要說的麼?”帝臨淵搖頭,向前走了兩步卻頓住,“你讓我最後抱一抱她吧。”說罷,他快走幾步彎腰將翡翠整個人攬在懷中,“我這次真的要走了,以後你一個人要好好的,我不會再想你了……珍重,翡翠!”
望著帝臨淵離去的背影,藤虛也嘆了口氣,可有什麼辦法呢,在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