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聲歡悅,在這間臥室裡迴環不已。
阿拉貝拉的目光從裘德移向艾林夫人。“你看她會不會來?”她問。
“我也說不上來。她發過誓不再見他。”
“她這會兒怎麼樣?”
“可憐的心,那樣兒又慘又邋遢啊。跟你上回見她一比,一下子老了多少年啦。成了事事沒心的憔悴的女人啦。這都怪那個男的——她實在吃不消他,到這會兒還是一樣哪!”
“要是裘德還活著見到她,他大概也不會再往心裡去啦。”
“這就難說啦……打那個奇怪晚上他見她之後,他叫你給她寄過信沒有?”
“沒有。正好反過來。我倒是要寄個信,他說別告訴她他病得怎麼樣。”
“他已經寬恕她啦?”
“我知道沒有。”
“呃——可憐的小東西喲,咱們還是相信她總會找到寬恕吧!她說她心裡寧靜啦!”
“她可以跪下來,對著她項圈上神聖的十字架起誓,說她心寧靜了,說得嗓子啞了也行,可是那根本不是實話!”阿拉貝拉說。“打她離開他懷抱那天起,她心裡決計沒寧靜過。不到她跟他這會兒一樣,她就永遠休想心裡寧靜。”
第六部 重返基督堂 跋
這本書連同它前面那篇說明寫作原委的《序》於十六年前面世,隨之而來的是許多難以設想的事。如今時過境遷,我以為就以往發生的情況稍事回顧未嘗不可。且說這本書剛出版一兩天,書評家們就群起而攻之,詬厲之聲,恐怕連當年《德伯家的苔絲》所領略過的也自嘆弗如。不過也還有兩三位先生有主見,不肯對那次大合唱隨聲附和。英國頒給它這份連珠炮式厚禮,毫不遲延地經海底電報傳送到美國,在大西洋彼岸,樂聲一浪高似一浪,成了尖銳刺耳的鼓譟。
在我看,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