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按照現在的銀行利息給你算了利息,錢不多,還希望你不要介意。
顧一鳴如果剛剛還裝得十分隨意,現在怎麼也隨意不起來,宋瑾這話什麼意思,說自己跟他早已經催債了?
趙宵望著顧一鳴,難道顧一鳴真的已經私底下跟宋瑾要錢了?
顧一鳴的目光從趙宵這邊移到宋瑾臉上,黑著一張臉:“你什麼意思?”
宋瑾看了看趙宵,示意她把錢拿出來。
趙宵有點失落地把包包放在茶几上,然後從裡面掏出一沓厚厚的錢,將它遞給顧一鳴:“一鳴,這錢給你,裡面一共有……”
顧一鳴側了下頭,雙手抱胸地背靠紅木椅背,然後直直地看著趙宵:“所以你今天來找我的目的就是還錢的。”
趙宵猶豫了下,然後點了下頭。
顧一鳴輕扯了下嘴巴,拿過趙宵手裡的錢,來回翻了翻,淡淡說了句:“宵兒,你真傷我心。”
趙宵正要開口,又被宋瑾搶先了:“是不夠嗎”
“夠!夠!夠!”顧一鳴說了三個“夠”字,自嘲地笑了下,又看向趙宵,“宵兒,你說我們也認識那麼多錢了,咱們的情意值多少錢?”
趙宵回答不上來,急了:“一鳴,我不是這個意思。”
顧一鳴掃了掃紅紅的鈔票:“你存心羞辱我的嗎?”
“你誤會了。”宋瑾替趙宵回答,“朋友的情意當然是無價的,不過親兄弟還要明算賬,顧同學真不必自鑽牛角尖角。”
邊上的趙宵連忙點點頭:“一鳴,我就是這個意思。”
顧一鳴冷笑,拿起桌上的這沓錢,開口說,“你特意過來送錢,我哪有不收的道理,我成全你。”,然後放到夾克衫的衣兜裡。
趙宵望著顧一鳴,頓了下,“如果你真不想要,也可以不要的……”
顧一鳴輕笑出聲:“宵宵,你真不懂我的意思。”
“宵兒是笨了些,不過交朋友的心一向是真誠誠懇的。”宋瑾也笑了起來,看向顧一鳴,意有所指地說,“你又何必為難趙宵呢?”
顧一鳴沒繼續說下去,笑呵呵地扯扯嘴角,然後說了句“再見”,便轉身走出了包廂。
坐在宋瑾的車回去的時候,趙宵一直沒有開口說話。
手握著方向盤的宋瑾望了眼趙宵:“心情不好?”
趙宵沒說話,心裡十分難受,偷偷轉過臉,將眼眶裡的眼淚悄悄擦拭掉,然後輕鬆開口,“我只是在想晚上吃什麼?”
“宵兒真沒必要對朕撒謊。”宋瑾一副熟知趙宵心裡想什麼的神色,唇兒微抿了下,“不要多想了,朋友之前緣聚緣散一向不可強求。”
趙宵依舊沉默不開口。
宋瑾眼看前方放慢車速,繼續開口:“如果宵兒心裡明白顧一鳴今天為何這般生氣,以後更應該保持距離,畢竟你已經是有夫之婦了。”
趙宵:“……”
宋瑾的聲音說不上不重,卻像一顆顆的石頭子落在趙宵的心上,有點疼,有點難堪,更多的還是難受。
宋瑾用餘光看了眼趙宵,頓了頓,語氣也輕柔了些:“其實宵兒不必難受,朕也沒有怪你的意思。”
趙宵轉了個身,她不是因為這個才難受好不好。
趙宵整整難受了兩天,她其實挺想跟顧一鳴打個電話好好說清楚,不過每次將號碼都撥好之後又放棄了,像這樣連續放棄了七八次。
如果顧一鳴要跟她繼續做朋友,她肯定還是他的朋友,如果顧一鳴不想了,她如果還勉強他,只會更招顧一鳴的討厭,就像宋瑾說的,緣聚緣散,勉強不來。
然後事實也比較不如意,顧一鳴似乎真的不想再跟她做朋友了。
因為第三天,顧一鳴給她發了一條簡訊:宵兒,我們就當做沒認識過吧。
趙宵對著這條簡訊,窩在被子裡哭了流了半天的眼淚,胸口裡面已經烏雲密佈,黑壓壓地壓著她喘不過氣。
其實她真不想失去顧一鳴這個朋友,但是宋瑾那天的話,潛臺詞就是說:趙宵,你不能再自私下去了。
之後趙宵難受了好幾天,不過都二十幾歲的人了,雖然難受也不會暗無天日地唉聲嘆氣,只是有時候深深感覺飯不可口了,自己喜歡吃的菜也變得不那麼好吃,回到房間看到顧一鳴送給她的禮物時,心裡就更不是滋味。
花了一個時間,趙宵把所有顧一鳴送給她的東西打包好放進箱子裡,不是眼不見為淨,而是怕不小心弄壞了,再也找不回原來的模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