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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孔拉德慢慢在保魯夫拉姆方才的椅子上坐了下來。他們之間好一陣的無聲。最起碼有利覺得這無聲夠長,夠久。久到他幾乎想一輩子這樣走下去。

孔拉德打破了沉默,用他一貫溫和而有磁力的音色:“今天的宴會形式,是按照陛下家鄉的形式做的吧。印象裡似乎叫做自助宴會吧。”那口氣閒致優雅,像貴族之間聊起天氣一樣自然。

有利的心頓了一頓。一直沉浸在關係與感情的糾葛中,忽然被聊到毫不相關的話題,突兀中帶著異樣的輕鬆。他緩緩想起,多年前,孔拉德在失去朱莉葉的重傷中,是報著怎樣的心情將自己的靈魂送到地球交到母親的手裡,又怎樣在心裡充滿希望的為自己取了有利這個名字。他在那樣的心情中,用僅有的短暫時間去了解地球,瞭解未來有利將在地球上度過的生活。他了解棒球,瞭解自助宴會,直到今天他在真魔國仍然試圖為有利找到家鄉的感覺。這樣的心情,是為了有利吧。是為了那個他親手交到地球而又回到真魔國的有利吧。不是為了真魔國,不是為了守護朱莉葉的魔力,而僅僅因為他是涉谷有利吧。

如果是這樣的心情,孔拉德,愛不愛我又有什麼關係呢?他對我有希望,有責任,有哥哥保護弟弟一樣的感情,在他心裡我如此重要而且唯一。即使這不是愛情,又有什麼關係呢?

有利笑了,在唇角扯出五色的憂傷:“是啊,孔拉德,還記得地球上的很多故事啊。謝謝你,孔拉德,這麼多年,謝謝你一直守護著我。”

孔拉德將手輕柔的放在有利的肩膀上,有利微微顫了顫卻沒有絲毫躲避。他聽見孔拉德輕輕說:“陛下長大了呢。”一語未了,似有千重萬斤的心事在兩人間激盪起漣漪。有利聽見孔拉德的柔和嗓音,似乎夾雜著那麼一絲幽幽的嘆息。他想琢磨,想捕捉,那嘆息卻一閃而逝了。

“陛下的成長飛速,已經不再需要我的守護了。我的使命已經完成。今後我不在陛下的身邊,相信陛下也必將成為真魔國絕無僅有的聖主。”

孔拉德的話像是在告別。有利忽的長大眼睛,直視孔拉德的眼眸。心裡百轉千回的劇烈翻騰著疑問。發生了什麼事?孔拉德想要離開嗎?你要到哪裡去?你捨棄了真魔國,捨棄了我嗎?難道是……為了朱莉葉?

一連串的話堵在胸口,有利幾乎要脫口而出。就在他張嘴的瞬間,卻聽見孔拉德微笑著說了一下句話:“保魯夫拉姆真的很好。希望陛下能珍惜,能幸福。”

心譁一下被潑下來的水淋透了。剛才想問的話都被澆滅了。他瞪大眼睛巡視著孔拉德的表情,像在他的臉上找到一絲絲蛛絲馬跡,無奈一成不變的溫和表情像一堵巨牆,堵住了有利心裡所有的出路。

有利開始感到遍體生涼,心裡泛出悲哀的汁液。他垂眼低眉,扯動嘴唇只能露出一個苦笑:“知道了,威拉爵。如果這是你的期望。”

孔拉德依然溫柔的注視著他,微笑,寵溺,哥哥對弟弟的守護一成不少。他抬起頭輕輕摸了摸有利的頭髮,平靜的看著有利極力壓抑著微微抽動的肩膀。

就在這時保魯夫拉姆抱著花枝招展的古雷塔回來了。站在桌邊,保魯夫拉姆渾身的氣息散發著戒備和警示。孔拉德微笑著緩緩站了起來。

保魯夫拉姆輕輕將古雷塔放在有利的身邊,伸手圈住了有利的肩,有利就這樣埋首在保魯夫拉姆的臂彎中。孔拉德向保魯夫拉姆淡淡的微笑,比起剛才對有利的笑容,多了些凝重和交付。保魯夫拉姆雖然不知道孔拉德笑容裡的意思是什麼。但多年的兄弟相處,他知道孔拉德絕對沒有惡意,並且孔拉德是真心希望有利能夠幸福,孔拉德絕對不願意看見有利哭泣。但是愛情面前,所有的一切都那麼脆弱,有利對孔拉德的一腔心碎,孔拉德對朱莉葉的一生等待,還有保魯夫拉姆自己對有利的執著無悔。沒有誰錯了,只能說命運的齒輪卡錯了位。所以他只能下意識的擁緊有利以證明所有權,並試圖保護有利不會受傷。

孔拉德看見了保魯夫拉姆對有利的專制保護,看見了包括古雷塔在內他們三口之家的密不可分。他如釋重負的微笑,然後離開。古雷塔抱著有利的脖子叫著:“有利有利。”剩下有利在保魯夫拉姆懷中,心臟已經麻痺的分不清痛楚。

幾天後,有利終於從案頭堆積的檔案中,找到了孔拉德在宴會上與自己單獨會面的原因。

那是一份來自孔拉德的請辭檔案。

檔案中寫到:臣,維拉卿·孔拉德,曾宣誓為第27代魔王有利陛下效忠。父從維拉·達希裡,故雖為前任魔王次子,但本非魔族,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