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是朝廷機密,而對方在片刻間就猜到了公子爺的真實想法——此時再看範閒唇角掛著地和暖笑容,她的身體卻是凍僵了般無法動彈。
“明七公子的吃相不大好看,幾百兩銀子也不嫌少。”範閒嘆息著,來江南之前,他本來對監察院暗中查出的明七公子有幾分好奇,畢竟對方的身世似乎與自己有些相像之處,此時發現對方手法並不怎麼高明,不免有些失望。
他自顧自地嘆息著,一低頭才注意已經低頭無語的關嫵媚,歉疚一笑說道:“我這人有時候喜歡自言自語,姑娘不要擔心,我呆會兒就給你止血。”
關嫵媚問道:“為什麼不殺我?”
範閒想了想後,說道:“我不是個喜歡殺人地人,何況我還要與你家公子談生意,將他表妹殺了,我怕他血性太濃,理智不足,害了我們之間的生意。”
關嫵媚今夜已經驚訝地有些麻木了,對方既然能夠查到公子的真正身份,當然能夠查到自己和公子的關係,只是對方說……生意?她希望重生,艱難說道:“這位公子,我家首領正在下游。”
此時她心中猜測,範閒指不定也是京都中哪個龐大勢力的代理人,所以才會有如此多的高手護衛,才會知道如此多的秘辛,咬牙說道:“今夜是我方理虧,日後定有賠禮送上。”
聽前面的說話。她本以為對方會放了自己,不料那年青公子竟是陷入沉思之中,半晌沒有言語,不由絕望說道:“公子,大家都在江湖上行走。您已經殺了我十幾名手下,難道還不能平息您的怒氣?”
“江湖?這世界上真地有江湖嗎?”範閒微笑說道:“而且殺人也不是為了平息怒火,只是處理事務的一種手法,我不會放你離開這艘船,至少在我需要你離開之前,免得姑娘一時口快,漏了本人身份,給江南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關嫵媚沒有聽明白他的話,但至少聽出對方話語裡的強大自信,絕望之餘嘶聲說道:“江湖事江湖了。你究竟想做什麼?”
船艙裡一片安靜,半晌之後範閒輕笑道:“姑娘誤會了,我可不是江湖人。”他撐著下頜,頗有興趣地看著關嫵媚蒼白地臉:“江湖這種打打鬧鬧的地方,我可沒閒功夫去理會。”
關嫵媚愈發覺得對方神秘莫測,忍不住問道:“你……你……究竟是誰?”
“我?”範閒很認真地想了想。“我是個坐吃等死沒用的二世祖。當然,我也有可能是慶國最大的一個二世祖。”
一想到自己這行人在上船之前的猜測,關嫵媚險些沒一口血噴出來。
“你是賊。”範閒盯著她的雙眼,一字一句說道:“而我是個大賊,你既然上了我的賊船,我這個主人當然要招呼好,當然,你家那位七公子馬上也就會上我的賊船,而且他這輩子都別想再下去。”
關嫵媚終於聽明白對方根本不是想與七公子做生意。而是想收服公子為己用!她恨恨咒罵道:“痴心妄想!就憑你……只配給我家公子……咳……咳……擦靴子!”
範閒也不惱,呵呵笑著離了椅子,取出金針在她的肘間紮了幾下,替她止了血,本想說幾句什麼。忽然又覺著沒必要,心想你家那位七公子過幾天只怕會誠心誠意想替我擦鞋。只希望你到時候不要太過吃驚就好。
一切處理完後,先前一直在下層的水手們上了甲板,從河裡提起大桶河水沖洗著點點血跡,雖然只有關嫵媚一人濺血於船,但斷手流地血太多,很是費了些功夫。
清潔完畢,夜風再起,眾人呵欠連天又去睡了,船上回復了平靜,就像先前並沒有發生這個小插曲一般。
“去睡吧,後半夜有人輪值。”範閒看了高達一眼,說道。慶國官家規矩,貼身護衛向來是分兩班倒,只是範閒硬生生給改成了三班倒,雖說每班的人要少了些,但他相信那個世界裡資本家剝削工人分成三班,一定有他的道理,想來效率肯定可以得到更有效地保證。
掀起厚厚的布簾,沿著兩邊艙房的通道往裡走,一直走到了最後,範閒停住了腳步,扭頭看了一眼史闡立的房間,這書生果然睡地踏實,蘇文茂卻早就已經醒來,滿臉倦容地守在門口,此時夜深,二人並沒有說什麼。
走到自己房間對面,範閒對守在門口地虎衛說了幾句什麼,輕輕推門而入,直走到了床邊坐下,看著被窩裡的那個小男孩兒,許久無語。
三皇子五官端正,小小年紀頗有些清秀之態,但範閒知道這小子可比他的真實年齡要強多了。船兒輕輕一搖,他將床上的被子向上拉了拉,遮住對方的肩膀,河上風寒,要是凍壞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