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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個做母親的更感害怕驚恐,轍兒是厥了過去還是怎麼了?

範建看著她地模樣,忍不住又嘆了一口氣,再聯想到自己昨夜與範閒商定的事情,心頭微微一黯。

其實這幾個月裡範思轍在京中整的生意,他不是一點風聲沒有收到,只是不怎麼在意,總覺得小孩子家家地,能整出多大動靜來?渾沒料到,連自己這個做父親的,似乎也低估了範思轍的能力與手段。

“讓範閒管吧。”範建和聲安慰柳氏道:“你應該明白這個道理,他越不避嫌的狠狠管,就說明他是真將思轍當做自己的骨肉兄弟,範閒那孩子就算對著敵人都能微微笑,之所以今日如此強橫,還不是因為他慣常疼著思轍,如果不是親近的人,他一刀殺也就殺了,怎麼會動這麼大的怒?……想明白了這個道理,你就應該安心了。說句老實話,咱們這家,將來究竟能倚靠誰,你也是清楚的。”

柳氏當然明白這個道理,範府如今聲勢太盛,已成騎虎,只能上不能下。而範建畢竟年歲大了,不說離開這個世界,但也總有告老辭官的那一天,往日後不論是她還是思轍,究竟有何造化,這整座府第能不能保一世平安,還不就是看府中大少爺能在這個國家裡折騰成什麼模樣。

但打在兒身,痛在母心,無論如何,柳氏對於今日地範閒,總會生出些許怨恨之意。

範建搖了搖頭,示意她跟著自己出了書房,往後宅圓子旁邊的那間書房走去。

柳氏大喜,急忙跟在了後面,連身後幾個拿著熱毛巾的大丫環也顧不得管教,擺著手讓她們退下。

七拐八拐,下人們眼睜睜看著老爺夫人難得在府中走的如此之快,不免略感詫異,但聯想到先前後宅子裡傳來的“殺豬聲,,頓時恍然大悟。心中又開始不安起來,心想大少爺如此痛打二少爺,這老爺夫人趕了過去,怕不是要鬧將起來吧?範府這幾年一直順風順水。連帶著家風都極為嚴肅認真活潑,下人們極有歸屬感,實在是很不願意宅子裡會發生什麼事兒。

柳氏邁著碎步,一臉惶急地往圓子裡走,恨不得插雙翅膀飛過去,但是看著自家老爺一如平常般冷靜寬厚的後背,總是不敢搶先。

將將到了前宅與後宅交通地圓門口,便聽著圓內又是一聲慘嚎響了起來,無數的板子落在皮肉之上的聲音,噼噼啪啪的響著。聲聲驚心!

柳氏此時心神早亂,驟聞此聲,也根本沒聽明白是不是自己寶貝兒子在嚎。胸口一股悲鬱氣往上堵著,竟是哀鳴一聲,昏了過去!

幸虧身後地大丫環們沒敢因為她的斥退而離開,很守規矩地跟在後面,這才扶住了顫顫欲倒的夫人。

三間書房裡最安靜的那間。在臨著假山旁的僻靜處,是範閒在家中辦理院務的地點,一向嚴禁下人靠近。此時書房裡卻有三個人坐在裡面。坐在書案後的。竟赫然是那位剛剛赴四處上任的小言大人,言冰雲,而坐在他下手的,是範閒的門生史闡立與一處主薄沐鐵。

除卻在圓子裡面監刑地藤子京和鄧子越,這三個人便是範閒的心腹了,而言冰雲的地位自然是最特殊地那位,他與範閒有上下之分,又有淡淡朋友之誼,此時皺眉聽著圓子裡噼噼啪啪的板子聲。忍不住搖了搖頭說道:“該送到京都府去辦的事,怎麼就放在家裡行了家法?與慶律不合,與慶律不合。”

三人之中,只有他才敢對範閒的決定表示置疑。史闡立笑了笑,對這位小言大人解釋道:“這事兒暫時還不能鬧大,真送到京都府去了,查出二少爺和宮裡那位……大家就沒有轉還的餘地,提司大人也只好和二皇子撕破臉皮打一仗,但不論打贏打輸,范家二少爺總是沒有好果子吃地,依京都府能抓著的證據,不說判他個斬監候,至少也要流到南方三千里。”

沐鐵有些尷尬地笑了笑,不敢應話,畢竟抱月樓的事情,是他暗中點醒範提司,等於說范家二少如今地下場是他一手造成,雖然範提司對於自己的表現十分滿意,但誰知道範家大多數人是怎麼想的呢?

言冰雲又搖了搖頭,明顯對於範閒用家法替代國法的手段不贊同,但也知道目前只能這麼樣做,忍不住微微譏諷說道:“咱們這位提司大人……真真是水晶心肝兒的人物,家法狠狠打上一通,日後就算抱月樓的案子發了,他在宮裡,對著陛下也有了說辭……至少二殿下想窮究範府御下不嚴,縱弟行兇的罪名,那是沒可能了。”

史闡立聞言一愣,心知肚明範閒將這頓板子打的闔府皆知,目的就是為了傳出去,事先堵一堵那些言官們地嘴,只是……範思轍犯的是刑案,這麼解決,肯定是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