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但不會永久。那裡就是植夢者給人植入的夢境。
風從落地窗未完全合上的縫隙中吹進來,揚起窗簾下腳的流蘇,在月光的映照下有一種飄渺流蕩之感,空氣中像是飄蕩著一些明滅不定的光點,與女孩子的手臂伸展相應和,似乎帶著某種詭異樂曲的韻律和節拍,進行著來自遠古時代神秘的儀式。
靈動的指間忽分忽合,忽曲忽張,一如遠古祭祀上的樂舞,又如邪教歃血時的吟唱,神聖但詭譎。
十數分鐘後,女孩兒的眼睛慢慢睜開,指尖在半空中頓住,於所編織的夢境尾端畫上了一個休止符,純粹的黑夜又重回到了這個空間中。
結束了。又一個夢境的植入。
“小姐,您幸苦了。”王管家為甄天琪開啟門。
甄天琪微微動了動唇,半晌化成了一個微笑。
夜還是那麼黑,但是沒有幾個小時也就該天亮了。
(2)
甄天琪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十一點多了,屋子裡一如既往的沒有開燈,畢竟所有的植夢者已經習慣了在黑夜中生存,這個種族是與黑夜和夢境永生糾纏的。
從小便生活在黑夜中,讓她養出了一雙在黑夜中仍然能看清一切的眼睛,彷彿是與黑夜共同生存所衍生出來的產物。
快到零點了。她又看了看掛鐘,還可以睡一會。
房間裡靜悄悄的,除了客廳掛鐘的聲音外再沒有別的響動,給人一種死寂感。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十一點五十九。
零點。
電話鈴聲陡然響起,像是一把利劍撕破了午夜原本的寧靜,直接插入到屋內睡眠中人的心臟。甄姨猛地從床上坐起來,呼哧呼哧直喘著氣。
“誰半夜打電話?還讓不讓人消停了?!”甄姨坐了十幾秒後終於反應過來,怒氣衝衝的衝到客廳,甄天琪也正好睡眼朦朧的走出來。
電話鈴還在響著。
甄天琪問道,“不會是打錯的吧,沒有幾個人知道我們家的電話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