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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戰後,中央為防止十九路軍再度抗日滋事,有礙和局,乃將蔣、蔡等部隊調防福建,並任命蔣光鼐為福建省省主席。其實,中央如真為防止十九路軍鬧事,則大可將蔣、蔡等調往河南、安徽等無日本通商口岸的省份,豈不更為保險?蔣先生不此之圖,而調之入閩,實系一陰謀。

因十九路軍原為北伐時第四軍的一部,將領官兵多為粵人。其指揮官陳銘樞、蔣光鼐、蔡廷鍇等更自視為廣東的主人翁。十九路軍於1930年蔣、閻、馮中原大戰時,奉調自粵北上,使時為廣東省省主席的陳銘樞頓失羽翼。不久,陳銘樞便為陳濟棠排擠而去,其心中對陳濟棠和蔣先生的怨恨,無時或釋。一有機緣,渠等便想在廣東捲土重來。蔣先生把握濟棠、銘樞之間的矛盾,故意將陳銘樞的第十九路軍調往福建,使其垂涎廣東,互相火併,以達一石擊二鳥的目的。十九路軍到了福建,廣東方面的陳濟棠以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頓時感到極度的不安,而蔣先生則高踞南京,玩其分化統治的手法。

不過此時陳濟棠雖感恐慌,十九路軍的陳銘樞、蔣光鼐和蔡廷鍇各人,對蔣先生這一手法卻洞若觀火,不願輕易上當。故陳銘樞設法和陳濟棠取得和解,希望福建和兩廣合作,在廣州組織國民政府,號召抗日,和南京的汪、蔣相對抗。但這一計劃卻不能為陳濟棠所接受。因陳濟棠盤踞廣東,儼然是嶺南之主。如在廣州組織政府,則黨中*以及陳、蔣等人將接踵而至,這樣則抗日反蔣未成,而濟棠先已失其在廣東唯我獨尊的局面,所以陳銘樞、蔣光鼐等人雖舌敝唇焦,陳濟棠仍不為所動。

陳銘樞、蔣光鼐等無可如何,乃積極向我們遊說,希望廣西和福建合作,逼迫陳濟棠同意開府廣州,使南京國民政府不能不負起抗日的責任。而白崇禧和我則期期以為不可,因此項措置將愈陷國家於分裂。當前問題的中心是中央對日本的侵略一再退讓,等到忍無可忍,則必然被迫抗戰。一旦抗日戰事爆發,則我們必須團結一致對外,若再開府西南,實非國家之福。

孰知陳銘樞、蔣光鼐等,昧於大勢,不聽我言,決定單獨行動,樹立中樞於閩垣,用資號召,並仍向我們遊說,希望福建舉起抗日大旗之後,兩廣即通電附和,以壯聲勢。我和陳濟棠竭力勸阻,也難遏止他們的行動。此外他們更竭力和“急進派”*人士徐謙、譚平山、陳友紅、章伯鈞、沈鈞儒、黃琪翔等,合作包圍李濟深。濟深斯時剛自南京湯山恢復自由不久,避居香港,孑然一身,久靜思動,而內心對蔣氏又極端怨懟。當他被陳銘樞等包圍時,我曾向他獻議,略謂:在目前情勢之下,只以十九路軍為後盾來組織中樞,號召抗日,似嫌勢孤力單,反予蔣氏以藉口。請告誡陳銘樞等慎重考慮,不要輕舉妄動,自貽伊戚。李濟深也頗以為然,主張慎重,不可孟浪從事。我乃自香港轉廣州回南寧。無奈陳、蔣、蔡和第三黨領袖們對開府閩侯一事,仍積極籌劃,勢在必行,即使兩廣反對,他們也要硬幹到底。1933年秋,陳、蔣、蔡等和第三黨分子、“急進派”*人士接觸頻繁,並陸續齊集福州,另外更與江西瑞金的*取得諒解,因而他們在福州組織“人民政府”的空氣已甚囂塵上。箇中情節,蔣已深悉,然渠卻故作不知,只是暗中從事軍事準備。

福州人民政府與廣州“六一運動”(2)

到10月下旬,福州已密鑼緊鼓準備成立政府。陳、蔣、黃、章、沈等人,要求李濟深立刻前往主持。濟深以為不可,然陳銘樞卻誑他說,福州方面各級軍官已準備發動,陳等無法控制,希望李濟深親往解說。李為忠厚長者,信以為真,且經不起左右親信張文、李民欣等的慫恿,遂決定往福州一行。

當香港方面包圍李濟深已至成熟之時,我在南寧和白崇禧恐他們會弄假成真。但我們也深知,只要李濟深不參加,陳銘樞輩就無法另組政府。為消弭這場無謂的紛爭,我和白崇禧乃決定採用“調虎離山”的辦法,把李濟深從他們的包圍中接出來。於是,我們立即包了一架民航機,由白崇禧親飛香港,接李濟深來南寧小住。誰知在白氏飛抵香港之前數小時,李濟深已被騙往福州。

我在南寧得此訊息,立刻便感到事無可為了。我判斷李濟深一到福州,他們必然擁李為首,組織政府,與持不抵抗主義的南京相抗衡。但以區區十九路軍肩此重任,必然失敗無疑。

果然不出所料,李濟深一到福建,第三黨人士即召集所謂“全國人民代表大會”,併成立“人民政府”,推選李濟深為主席。同時宣言打倒國民黨及國民政府,廢除*,另行制定上紅下藍中間一顆黃色五角星的新國旗。訊息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