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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我演說的前半段引得掌聲四起,賓主均眉飛色舞。但當我說到後半段時,全場便顯得沉寂了。那時鮑羅廷的翻譯似乎是張太雷,也停止了翻譯,場面顯然有點僵,但是我仍暢所欲言。主人和其他賓客都知道我是遠道而來,並不依賴任何方面的援助,所以對我的逆耳忠言也只有笑而納之,未發生其他的反響。嗣後,胡派和接近右派的同志曾向我鼓掌稱讚,說我所指摘的都切中時弊云云。其實我所說的都是平心之論,對任何方面俱無成見。

鮑羅廷之外,蘇聯顧問中和我往來最多的便是加侖將軍。加侖將軍身軀修長,為人沉默寡言。關於戰略戰術,渠都有獨到之處,不愧為一卓越的軍事家。凡渠所發言,都從純軍事觀點立論,極少涉及中國的政治問題,確是一難得的人才。聽說後來張古峰事件時,他因力主對日作戰,被斯大林槍斃,實甚可惜。

然而蘇聯顧問團最初派往第七軍的顧問馬邁耶夫卻是一外行。馬氏工人出身,對軍事並無所知,因他稍諳華語,遂被派到第七軍做顧問,濫竽充數而已。後來北伐軍到江西,馬氏去職,代他的名西幹,卻是軍校出身,曾任軍長,在軍事上比馬氏高明多了。

大體說來,當時蘇聯來華的顧問品質都很優良,誠實刻苦,不大說話。日常生活規規矩矩,稍有不慎,立刻便奉調回國,所以他們謹言慎行,較一般中國人更守規矩,故頗受中國人的歡迎。蘇聯顧問這種作風適和美國顧問成一對照。美國顧問因管束較松,平時言行俱不若蘇聯人的謹慎,加以他們大半有優越感,言行極為驕縱,一般中國人對他們都有敬而遠之的感覺。美國顧問之所以不能深入群眾,此實為主要原因之一。

在廣州時,我和其他方面的同志也經常保持接觸。一般說來,印象都不算壞。當時的風雲人物如徐謙,也曾來拜訪我,我也回拜過。徐是前清進士出身,這時已五十許人,高高瘦瘦的身材,背部微駝;說起話來,滿口革命的大道理,也頗能使人折服。聽其言而信其行,還以為他是個有操守的革命領袖,後來聽說他在司法部部長任內,濫用私人,一塌糊塗的情形,才知道孔子說的“聽其言而觀其行”的重要。

陳公博此時任軍委會政治訓練部部長,和我也常有往還。陳氏生得一表人才,能說會講,在廣州風頭甚健。我和顧孟餘也曾晤談數次,顧氏沉默寡言,有翩翩學者之風,辦事也極幹練。一次,我們自黃埔同輪迴廣州,顧氏力述土地革命、打倒地主等政策的重要。我便和他辯論,我說北方的軍閥現在割據一方,魚肉人民;東西帝國主義仍在臥榻之側,伺機破壞革命,如此內外大患不除,而奢言打倒地主,恐反增加革命的困難。我們各執一詞,無結果而罷。

吳稚暉和我在廣州也是第一次見面。他已是六十左右的老前輩,說話時議論風生,詼諧之至。陳友仁此時任國民政府外交部部長,渠系海外生長,不諳華語,和我談話須用翻譯。陳氏為人嚴肅而毫無官僚習氣,他的極度平民化的生活和作風,極令我佩服。此外,我還見到革命*古應芬和廖夫人何香凝女士。何女士一見到我便嚎啕大哭,痛罵反革命派謀殺廖先生。她對我們在廣西的統一工作和拒唐戰爭都稱讚備至。她說:“沒有你們在廣西,廣東早完了,廖先生死了,以後革命任務都在你們身上了。”說了仍啜泣不已,使我心中無限悽惻。 。。

北伐前夕的革命陣容(4)

在這些*要人中,給我印象最特別的為孫科。孫氏性好應酬,生活腐化。他在廣州市市長任內,補發房契,弄得人言嘖嘖。覺得他只是一位自美國留學回來,學洋派、愛享受的人物。

在廣州時,我於一般公私事務之外,也曾留心觀察廣東方面黨、政、軍、財的一切設施。當時廣東方面,最活躍的中下級黨人多為“左傾”分子和共產黨員。而在廣西,除梧州市黨部為少數共產黨滲透外,其他各級黨部極少共產黨員摻雜其間。廣西省黨部中雖有幾位委員以“左傾”自命,然尚無真正共產黨人滲透。且黃紹竑自兼廣西省黨部主任委員,開誠佈公,不作左右袒,所以共產黨在廣西不能發生多大作用。而中央方面,自5月中旬黨務整理案在二中全會透過後,國共兩黨的許可權表面上雖已逐漸劃清,可以苟安一時,然前途的荊棘卻正在滋長中。

政治方面,自汪兆銘被迫離粵以後,由譚延輳А⒄湃私芊直鶇�砉�裾��姓�嶂饗���等ㄔ蠆僦罱�槭�壬�蝗酥�幀=�壬�櫪看筧ㄓ諞簧恚�戎諭�焰冢�炙叫撓檬攏�醒胝�值鈉屏眩�搗�哂謁埂�

至於軍事方面,廣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