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看人走眼。
想當年要不是他看上那個渾球也不會害得阿淳變成這樣……唉……好漢不提當年糗。他這一輩子做錯的事
不只一椿,卻唯獨這件事讓他歉疚至今。
“老祖宗,阿馭是我的搭檔,你別亂點鴛鴦譜啦!”
他這老祖宗最愛胡攪蠻纏,明明才說要跟她站在同一陣線,現在又反悔了。要是非過足媒婆的癮頭,她還有一
堆表哥堂妹的,他們就夠老人家他忙的了,別隻把目標對準她嘛!
賀蘭嶽翻了翻眼,知道自己“吃快會打破碗”,只好乾笑。“哈哈開玩笑,別當真嘛。”他用大拇指指了指屋裡頭。“倒是屋裡那個老頭八股得很,不想讓他中風你要看好這小兄弟。”
“我知道,老祖宗!”
屬於她的蜚短流長夠多了,他不想禁止賀蘭淳的特立獨行,可是也不允許旁人再傷害她一次。
第二章
要不是馬背上駝著一個人,任何人都會直覺地以為那肯定是匹野馬。它悠閒地撒著四蹄,時而啃啃心愛的樹芽,時而追逐看上眼的母馬,而它的主人,不費鞭轡鞍甲,面目被遮陽的草帽蓋著,雙腳滑落馬臀,雙臂成枕高臥在馬背上假寐。
馬兒玩過吃飽,在日落黃昏城門關上之前進了隸屬獸王堡管制下的重鎮。
城門衛兵揮揮手看也不看地讓他進了城,臨了,還無精打采地打著大大呵欠。
原來應該熱鬧非凡的街道還是摩肩接踵,人如潮水,可是精神萎靡的人比比皆是,女的憔悴枯黃,男的衣冠不整,成年人人手一枝煙桿。
店家黑沉沉的積著灰,招牌塌了也沒人整理,骯髒的市容,一個死氣沉沉的都市。
這城鎮是怎麼了?簡直像中毒的老煙槍。
走過街頭,要不是他的態度太從容,不容侵犯的氣勢太堅定,伏在暗處蠢蠢欲動的宵小偷盜,早就一擁而上劫了他。
來到賣水的地方總算見到他認為比較順眼的店鋪。
“老丈,給我兩個水袋的水,另外請把這個也裝滿。”滑下馬背,男人遞上一隻有嘴的馬皮葫蘆袋。
“是是是,客倌請稍候,馬上來。”做生意講求公道的賣水販哈腰點頭連忙取水去。
“嘶!”前蹄忙著刨土的馬似乎生怕它的主子忘記什麼,出聲提醒。
“我知道。”男人從帽簷逸出低啞的聲浪,彷彿不是很愛說話的人。
小販動作快速確實,個用多少時間就從裡頭裝滿水壺出來。
男人如數給了錢,提起水壺就要離開。
他利落地將東西安置妥當,雖然眼光不曾往後看,也知道身後的賣水店裡又多了兩個人,他細聽,一輕一重的腳步聲,是一對年輕男女。
這許多年來他跟在獨孤吹雲的身旁擔任護駕的工作,養成如履薄冰的態度,凡事謹慎小心,就不易出錯。他不會讓人站在他的身後,所以他傾著身軀,讓自己眼角的餘光能瞧見來人的動作。
“老爹,給我一壺水。”輕盈的女聲十分好聽。
“我也要。”和她並肩的……是個不倫不類的……和尚。
“剛浪費人家的銀子,你啊,有酒喝就成了,要水做什麼?”
“我就是要嘛。”
兩人的爭執全落入海棠逸的耳裡。
裝備妥當。他迫不及待要離開。
“阿馭,你講理好不好?”來買水的不是旁人,是趕著要上獸王堡的賀蘭淳和風侖馭。
海棠逸渾身一僵,他掩在笠帽下的臉有一瞬間是灰白的,執韁繩的手慢慢收緊成拳。
“嘶!”馬兒久久等不到他接下來的動作,回頭過來探望。
海棠逸回過神來,絕然上馬。
灰塵僕僕,他在馬上的背挺得筆直就像在逃開什麼似的……
他掩飾得當的動作並沒有引起賀蘭淳的注意力。這個鎮複雜人等太多了;混血的于闐人、面板烏亮精光的番邦人,加上她本來就粗枝大葉的個性,根本無從察覺到不尋常的氣氛。
遲鈍的人只有她一個,當她忙著結帳時,看似無事忙的風侖馭卻回過頭來,眼睛瞬也不瞬地瞪著疾去的人跟馬。
可疑……
“發什麼呆啊,走不走?”賀蘭淳辦完事,拍拍風侖馭的肩。
“阿淳?”他嚥了咽口水。
“啥?”這小子怎麼變笨了,一副靈魂出竅的鬼模樣。不會是不給他買水的後遺症吧?
她齜牙,露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