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是夥計。我隨便挑了幾樣,便打發他們走了。
眼看著離四月初四越來越近,我脾氣漸漸煩躁起來,動不動責罵小憐。連門口的侍衛都開始同情她了。
四月初二,暮雲忱在沁芳苑呆了一下午。我笑問:“王爺今天沒事要忙?”
暮雲忱笑道:“明天本王便不能來這兒了。”
我奇道:“為什麼?”
暮雲忱道:“這是西陵國的風俗,成婚前一天,新人照例是不能見面的。”
我心下一喜,本來想趁著暮雲忱與新王妃洞房時出逃,這樣一來,計劃可以提前。若明天走,就不用與暮雲忱拜堂,今後自然也不必擔著個已婚的名頭。而且……也不會讓暮雲忱在新婚當日丟了新娘,過於難堪。
暮雲忱又問:“喜服和首飾都送來了嗎?”
我點頭。
暮雲忱道:“樣式可喜歡?”
我笑道:“我自己挑的,自然喜歡。”
暮雲忱含笑頷首。眼見到了晚飯時分,乾脆留在這裡和我一起用了晚飯。
飯後,暮雲忱起身:“本王還有些公務要忙。紅葉,你在這裡……安心等著本王來娶你。”
我走過去抱住他的腰,半晌後方放開,默默點頭。
第二天下午,眠柳、青萍和綠籮一同過來看我。我問:“你們都來這裡,王爺那兒不用人服侍嗎?”
青萍笑道:“看看,現在就一顆心全拴在王爺身上了,生怕我們累不死不成?”
我作勢要過去打她,眠柳一把將青萍拉到身後,笑道:“好了好了,明兒個就是大喜之日,今日可別再打打鬧鬧的了。”
三人嘻嘻哈哈地與我說起話來,我應付著她們,心裡有些著急。好在不一會兒,她們便起身要走。走前眠柳真誠說道:“紅葉,你能想通,真好。”
我真心地衝她笑著,挨個與三人擁抱了一下。
晚飯後再沒人過來了。眼瞅著夜色漸黑,我把小憐叫進屋,對她說道:“小憐,出去後,我會在南陽城南郊的熙來客棧等你。你記住,我只能等到明天午時。今天他們可能不會發現異樣,但明天早上,喜娘一來,便會露餡。你一定要瞅準時機,儘早脫身。”
小憐點頭。
我又道:“記住,你晚上就在這兒好好睡一覺,如果沒人進來,你就睡到明天早上。到時跑去找管家,就說你頭天晚上被我敲了一頭,又被我灌了杯茶,便睡過去了,早上醒來才發現我不見了。王府肯定亂作一團,若沒人管你,你便悄悄出來找我。若王爺派人看住你,無法逃出來,你就把這封信交給王爺,他看後想必不會為難你。”
我拿出早已寫好的信塞給她,小憐把信緊緊攥在手裡。
我又道:“如果今天晚上就露餡了,你也在這兒假裝不醒。若有人把你弄醒,不管王爺還是誰過來審你,你也照我剛教的那樣說。你一定要把信貼身收好,覺得逃不出來了,再交給王爺,你可記住了?”
小憐含淚點頭。
我嘆口氣:“小憐,如果明天午時等不到你,姐姐就只好先走了。你放心,等我有了能力,一定會回來接你。那時若你還想走……便隨我去。”
小憐眼淚流了出來,也不說話,只抱著我無聲地哭著。
我想了想,又把給小憐的信要了回來,轉身走到桌前,在信的末尾空白處加上了幾個字:“注意眠柳。”想起眠柳平日對我的情誼,又再加上幾個字:“若有異相,請王爺手下留情。”然後疊好,交給小憐。小憐並不識字,所以寫這個也不怕她看見。
我幫小憐擦掉眼淚,轉身換上一套她的衣服,又出到外間,拿出喜服擺弄。瞄到裙襬上的蘭花,我尖聲罵起來:“這是誰讓繡的蘭花?”
小憐急忙跪下,結結巴巴道:“奴婢也……也不知道。”
我走到門口,抬高聲音:“哼,誰不知道蘭花是最下賤不過的花,滿山遍野開得到處都是,你們這是在諷刺我出身低賤不是?”
我把喜服狠狠往地上一摜:“誰給我做的,你現在就給我還給她去!要麼把這蘭花去掉,要麼換成別的花樣兒,反正別讓我再看到這花!”
小憐跪在地上抽泣。
我又拿過桌上一個杯子,猛地摔到地上,杯子立時碎裂,發出刺耳的聲音。我接著罵:“你嚎個什麼勁?明天是我的大喜之日,嫌我不夠晦氣不是?趕緊給我把喜服送回去!如果弄不好,你晚上就別回來睡覺了,好好給我在那兒守著她們重繡!”
小憐爬起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