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是春節,看守所的牢飯倒也還過得去,今天早上更是非常難得地供應了熱乎乎的大肉包子。這對吃慣了窩窩頭、爛菜湯,久不聞肉味的囚犯而言,誘惑力可不是一般的小。許多人都是眼放綠光,狠狠地吞著唾沫,甚至淡忘了緊纏於心頭的忐忑與恐懼。
瘟雞從管教手中接過了裝滿包子的鐵桶,手腕一沉之下沒來由的一顆心也是跟著沉了下去,他突然意識到手中的這桶包子原來就是一顆燙手的山芋。轉瞬間額角已是微微見汗,但是沒辦法,今天輪到他值日,牢飯必須由他分發下去的。
要是換作平日裡,瘟雞對這個工作還是相當熱衷的,不但能假公濟私剋扣普通囚犯的牢飯自己多吃點,還能夠變著法子去拍拍黑豹的馬屁。可是今時不同往日,監房裡又多了一個似乎更加強勢的人物“狗臉強”。局勢顯然不夠明朗了,這就涉及到一個利益重新分配,“蛋糕”怎麼切的問題,而現在這個極其關鍵,又極其棘手的問題卻是落到瘟雞的頭上了。
一時間瘟雞的臉色陰晴不定,腦子裡劃過了許多個念頭。嗯,最好的分配方式自然就是自己與“狗臉強”將這桶包子給平分了……但這個想法才剛剛冒頭,就立刻被其生生扼殺在了襁褓中。為什麼?這麼做太冒險了。畢竟“狗臉強”的事蹟只存在於傳說中,誰也沒見識過他真正的武力,萬一選錯了陣營。站錯了隊伍,那才是悲劇了。其次,這“狗臉強”的大腿也未必是那麼好抱的,在瘟雞的認識中,“狗臉”就是翻臉不認人的意思,想靠著半桶包子去“投誠”,總感覺不那麼牢靠。
瘟雞也想到了平均分配,反正等分好之後誰的拳頭大,動手去搶好了。也省得為難。但如此一來他就佔不到便宜了,怎麼都覺得不甘心。
&哥……您自己拿,能吃多少就拿多少……”瘟雞思前想後,還是一狠心。一咬牙,壯著膽子來到了“狗臉強”的跟前,“大哥,今天吃肉包子。香噴噴的肉包子哦!嘿嘿,想想‘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這句話。就該知道有多好吃了……”
瘟雞話說到這兒,臉色卻是變了,他突然記起對方就是叫“狗臉強”的,自己居然鬼使神差地說出了“打狗”兩字……
&言亂語!你是在發雞瘟啊,給我滾”!黑豹似乎已經回覆了生氣,突然猙獰著臉衝上前來一把奪過了瘟雞手中的包子桶,然後一巴掌扇飛了後者,等回過身去,已是一臉的諂笑。
&哥,您初來乍到,我們也沒有心意可以表達的,這些包子,您就收下吧!今天吃不完沒關係的,放到明後天也可以吃,現在天氣冷,是不容易變質的”。
黑豹自從被魏索暴打一頓之後,威信指數直線下降,現在大家又見他這副卑劣的嘴臉,更是感到不齒。瘟雞摸了一把嘴角滲出的鮮血暗自咒罵,麻痺的,原來這土豹子是這麼一副德行啊!以前見這廝窮兇極惡,做個夢環遊世界都要找人報銷的,可一旦遇到比他更惡的,照樣獻媚討好,毫無底線,真是噁心透頂!
&天吃不完沒關係,放到明後天也可以吃”?“狗臉強”眼皮一翻,臉上神色似笑未笑。一手接過包子桶,身子略微一探,卻是狠狠地給了黑豹一個耳光。
這記耳光力量好大,“啪”的一聲脆響,就黑豹這麼個彪形大漢也是渾身晃了一晃,一屁股跌翻在了地上。黑豹捂著**辣的一張臉懵了,監房內的所有人也都懵了。這又所謂何事?
&爺我對食物的要求很高,你竟然拿這些東西來糊弄爺爺,腦子不清爽啊!還敢打算讓爺爺吃隔夜的?嘿,只能給你一個耳光清醒清醒了”。“狗臉強”咧著滿嘴的爛牙搖了搖頭,“爺爺最愛吃的是剛從身體上分離出來的,鮮活的瘦肉,偶爾也佐以一些新鮮的瓜果、蔬菜、麵食換換口味,這些東西嘛……”
&臉強”說著話拿起一個包子頒了開來,挖出裡面的肉扔在了地上。又從身上淌著膿水的傷口中摳出了幾條蛆蟲,裹進了包子皮中。
&些肉都是死肉,哪有爺爺身上的蛆蟲鮮美可口呢。嗯,這蛆蟲‘漢堡’既解饞,又消飢,真是不錯。可惜啊,蛆蟲眼看著就快吃完了……”
監房內所有人都怔怔地看著“狗臉強”,看著“狗臉強”將手中的蛆蟲‘漢堡’一陣狼吞虎嚥,誰都憋著一口氣不敢張嘴,只要一鬆氣一張嘴,保不定又會忍不住嘔將出來的。
&臉強”一口氣吃了大半桶的蛆蟲“漢堡”,這才心滿意足地摸了摸肚子。抬起頭來那毒蛇般陰毒的眼睛輕輕一掃,每個被他目光掃視到的人均是心中一凜,遍體生寒。
&這個似乎不錯”。“狗臉強”移動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