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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部分

母,六宮之主,生殺在手,還是那王妃的局面嗎?他只消揭開娘娘的短處,就可貶入冷宮,害了娘娘的性命!除了王爺,那一位不是娘娘的對頭?只有本宮的人,奉承娘娘,到了諸般刑法上身,他有個不招認的嗎?娘娘不見過那戲來,《妝盒記》的劉娘娘,不把李娘娘生生致死?現在安貴妃,不是也把紀娘娘治死?都有親生的太子,沒見敢替誰索命,也只為權柄在他手裡,沒奈何了!”七妃大驚道:“我怎一時懵懂,夢也沒想著!”慌將容兒抱起,一手搿住,一手把汗巾替他拭淚道:“我還大你幾年,到底是男子漢有見識。你須念我向日恩情,替我劃策,怎樣奪做這皇后才好?”容兒道:“小尼想有兩條計策,一條是**計,一條是苦肉計。娘娘與王爺歡會之時,須奉承得王爺快活;快活時候,便把這事倒斷,說母以子貴,娘娘現生著王子,該做王后;上代宣德正統爺,都是這樣;撒嬌撒痴的求告,總要求告得王爺依允,便急急謝恩。這便是**之計。王爺若不肯依,便須用苦肉計了:先出眼淚,後即痛哭,說娘娘因王爺寵愛,人人仇怨,若不得為後,必被報復,自己一死不足惜;只可憐王子失母,不能存活!如此痛哭,王爺定是迴心;若再不迴心,便真個要尋短見,說出永訣傷心話頭,捨不得王子被人毒害,要與王子同死!王爺最寵娘娘,又極愛王子,必中這兩條妙計。只要娘娘做得認真,這事便十分可成!”

七妃轉憂為喜,滿臉堆下笑來,說道:“這兩條計,我也常做來,王爺也都依從。只因事體小,也沒認真裝做。如今依著你說話做去,王爺斷無不從。王子是王爺的心窩裡的肉,有個不依的嗎?我想你,不得見面,眼淚不知流掉多少,如今既沒甚事,且和你勾了這筆帳兒。”口裡說著,兩手便去解容兒衣服。失驚道:“怎好好一個玉人兒,弄這許多斑靨,骯骯髒髒的塗些什麼藥來?”容兒道:“小尼幾日要來,被父親禁住,怕惹出禍事。小尼撞頭撒潑抵死要來,被父親打得遍體鱗傷,現在頭腦不但是碰傷,還結著癍嗎?”七妃除下容兒僧帽,撫摩憐惜道:“我的心肝,怎磕撞得這樣,累我好不心疼!如今憑你受用,補你的苦罷。”容兒便替七妃解頻寬衣,重諧舊好,到那情濃時候,著香腮,把舌抻進七妃口內,說:“小郎口渴,要吃香茶。”那知這話未畢,七妃噦的一聲,把容兒直推下身來。容兒嚇出一身冷汗,心頭突突地跳個不住,正是:

難將辣蒜生蔥臭,並作龍涎雀舌香。

總評:

匹馬回京,六日而至,所為者太子。乃甫入彰義門,傳聞東宮被縊,吃此一驚,不撞下馬來誰歟?況素臣乎,此時昏憒之中,寸心激烈,倘露出圭角,不又幾敗乃事,豈意守門將官為熊以神,倉卒之中竟以賈公公差官遮瞞過去。豈非天邊地設,與素臣先事安排之恩、容夫婦同為東宮之功臣也耶。

徵苗之役,靳直所以死素臣也,不意反以成其名。授意妖人,妄奏神仙,於是皇帝心動。而劫駕之謀已遂,連召景王入而監國。因以妖僧邪道之術謀危東宮,事在倉卒,使素臣遠駐廣西不能兼顧,而更作禍於豐城,以牽掣孝子之心,單謀之謀可謂周全極矣。然觀此時,靳賊舉動無處不防素臣,似乎素臣一日不死,則逆謀一日不遂。至廣西奏凱而後,知素臣終無遽死之法,急不能待,不得不用全力以滅之,使其首尾不能相顧,或有可以僥萬一之幸。是靳賊此舉,不啻有迫之者在也,夫然而愈見數年來逆跡不彰,所畏止素臣一人而已。忠臣義士之關係天下安危大都如此。

靳監劫駕東巡,而召景王入圖太子,非其本心,事勢急迫,暫借之以為左右手耳。蓋景王無甚權謀,事定之後,靳監挾君以求復國,名正言順,大有可圖。沿海黨羽逆侄心腹,爾時固皆為之用,掣天下之全力以北向,京都景王勢孤,除之易易;然後學曹操挾漢獻故事,而資逆侄以禪代之基。其謀畫非不預定,而無如天生,素臣以為國家,不使逆閹得志者,四處處先安一著也。

東宮乞奴婢,而素臣即以恩容夫婦與之,此靳監所不知也;景王藉僧道作法,以免東宮安然坐待,亦豈知有素臣心腹在其中耶。四城各門俱有心腹把守,盤詰嚴密,而一張片子居然賺進,此假意歸順之熊以神為之接應也。可見景王無謀,不必素臣到京而已中素臣之計,人之惑溺於妖邪者,能有大作為?能有大智慧哉?

容兒遇救西湖,適為老尼所得,假扮作尼得以出人景府,陰結七妃之歡,而景王之頭顱即已寄其手中。固由旅店相逢,素臣教令如此然;亦可見僧尼之害人。有家者破家,有國者亡國,許多陷溺其中,至死而不自知者。

奚囊團衛宮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