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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部分

多瞎話!”

到了觀日臺,秋鴻道:“爺們須兩手把定這銅柱上橫擋,忽然害怕起,防掉下海去!”鐵丐喝道:“叫你不要胡說,怎又放出臭屁來!好好的怎得掉下海去?”素臣道:“我們依他挽住擋子,妨甚麼事?待沒怕處,再怪他不遲!”四人在臺候了片刻,忽見海中直推起一輪紅日,剛推出水面,便直落下去,既落下去,復直推起來,丟上落下,跳個不住。各島邊,有一個的,有兩個的,有三個,五個的,都與日一般,跳上落下。登時海中便有千百個紅日,此去彼沒,騰綽不定,動盪無休。鐵丐大驚失色,回問素臣。只見素臣等身長數丈,腰大如牛,面色青藍,變成鬼怪,大叫道:“文爺怎麼了?”秋鴻笑道:“鐵爺怎有些怕起來了?”鐵丐道:“不好,你們都會幻術的,串著文爺,弄甚鬼怪來嚇咱了!”素臣一手攀著銅擋,一手去拉鐵丐,怕他真個掉下海去。鐵丐忽見長鬼伸著釘耙般的五指去撈他,急喊:“文爺,你在那裡?快救咱一救,鬼怪來擒咱,咱死攀著銅柱,沒手去擋他哩!”素臣道:“是我的手,怕你掉下海去,拉住你哩。”鐵丐道:“文爺,你休弄戲法兒嚇咱,咱以後再不敢說大話!咱這會子的膽,比芥菜子還小哩!”春燕、秋鴻俱笑得肚疼。

鐵丐道:“好文爺,他們都在那裡,怎只聽見他笑聲?”素臣道:“這是虛影,我看著你,也是又長又大,鬼怪一般的。日影跳蕩得這樣好看,怎白鬧掉了工夫?”鐵丐按定六神,騰出一手,去摸那釘耙樣的大手,卻原是小而溫和的人手,方始住嚇。去看那千百個紅日,跳上跳下,海水直鋪而起,與那些紅日吞吐激射,實是奇觀,又復大喜大笑起來。那知已看得快活,那千百個紅日,不約而同,忽地都向海中一落萬丈,直淹下水底去,更不起來。登時天昏地黑,兩眼窣暗,對面不見光影。重複害怕道:“這樣兒不好,莫非要混沌嗎?太陽已起,怎又落下去,竟不起來了?”秋鴻道:“起的不是太陽,是太陽的虛影,故有這許多。”把手內皮襖,替兩人各按一件,道:“停會太陽才真個起,逼起寒氣,就冷不可當哩!”鐵丐已覺寒意,便不敢強嘴,任他披上。須臾,一會冷似一會,秋鴻連披上三件皮衣上去,還覺寒冷,復又討要,秋鴻道:“依著鐵爺,一件也不須帶,這會還受得嗎?”慌忙又披上一件搭護,方不覺冷,只苦得滿面如浸水凌,一片冷痛,把頭縮在搭護毛裡,說道:“臉上冷痛,太陽又不起來,咱們去罷。”春燕道:“兀的不是太陽出海了嗎?”鐵丐抬起頭來,見海水大沸,如煎熬熱油一般,飛濺而起,澎湃有聲。果見露出一點日尖,比朱更赤,比錦更鮮,誨中各島,如螺如蚌,如髻如鬟,皆成紅紫之色,塗脂點絳,映著探碧的海水,千波萬浪之內,都影入日尖,血色滴滴可愛。日尖一出,寒氣即收,各人加穿的皮衣,便一件一件,脫卸下來。漸至半輪,忽發奇彩,日輪之上,射出數百道光芒,俱如赤線,每道長百千萬丈,閃爍如電,變幻不測,映入碧波之內,飛舞上下,五色備具,正是觀之不足,玩之有餘。

素臣嘆道:“此天下奇觀也!書記所載各處觀日之景,俱不足言矣!”春燕道:“各處或是看遲,或是離遠,或是方向不準,看了側面,又沒這島的飛崖銅柱,直出海中,今日這日,亦比皇上賞看不同,以前虛影還不相上下,這會子發出萬道光芒,像與海龍王鬥寶一般,分外精彩,想是特地放出毫光來,與爺看的,好造化也!”又停一會,金輪俱現,光芒愈足,鐵丐狂喜大叫,幾乎失足落海。春燕、秋鴻看得心花開放,雖不敢叫笑,卻吱吱格格的,兩張小嘴再合不攏來。素臣亦覺所見迥異所聞,歎賞不已。直至離海一二十丈,光芒方漸收斂。

素臣急欲見駕,不敢久留,即下臺入內,囑咐鐵丐權理島事,自帶春燕、秋鴻下船。路遇虎臣、亞魯,令去絕龍島,接應天生等,事平之後,如此如此。兩人得令而去。素臣於四更至島,忙取清油鹼水,擦洗假容,薰沐過了穿戴起靈座冠服。把前殿龍牌撤去,設了御座,與玉麟在廓下待漏。春燕等入內奏聞。五更三點,皇帝臨殿,素臣、玉麟山呼舞蹈畢,傳旨白祥退班,宣文先生上殿。素臣摳衣而上,皇帝賜坐。島中並沒錦墩,就把靈座前拜墊,鋪上紅氈,席地而坐。

皇帝道:“朕妄想長生,惑於僧道邪說,覆信任宦寺,專權亂政,以致身辱國危,追悔無及!賴皇天赦罪,祖宗垂佑,誕降先生,為國家剿除好逆,撥亂反正,豈惟朕父子感激,自大祖、太宗實嘉賴焉!傳聞先生凶信,朕連日哀苦,知大事已去,斷無挽回。不意先生從天而下,出朕虎口,生死而肉骨之!古人有云:“祭則寡人,'請自今以後,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