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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部分

!有一句話,幾日要說,如今緩不得了!奴本儒家,父母早喪。一兄失手,打死了人,問成絞罪,遇赦減流,發配廣西,不知生死。奴自賣府中,雖蒙老爺小姐青眼相看,自恨已作下人,終身豈能自主,倘誤配匪人,固情難苟活,即牽絲俗子,亦齎志半生!幸遇相公垂憐,辱收葑菲,私心歡躍,不可名言!自憐命薄體微,豈能長侍巾櫛?然猶冀有十年之壽,得承雨露,稍服勤勞,或子或女,得一人以延血脈,則臨危撒手,瞑目九泉矣。何圖宿孽已深,朝榮夕萎,從此永辭人世,遂化青磷耶?”說到那裡,咽不成聲。又李一陣心酸,真如刀割,把鏡子燭臺放在床前桌上,將身倒下,捧住素娥之面,含淚說道:“你不要說了,令我心痛欲死矣!”素娥哽咽了一會,哭道:“小奴死後,相公若肯垂慈,將我屍骸燒化,結骨帶回,使我魂魄一路可以追隨相公。到家後,隨分把一塊地埋著,清明除夕燒化一陌紙錢,小奴九泉之下,感激相公天高地厚。”又李聽到傷心之處,淚落如雨,說道:“你還要好起來哩。倘若不幸,我載你棺木回去,擇地安葬,將來璇姐若得生子,就立在你名下,歲時奉祭,決不使你為無祀之鬼也。”素娥道:“相公若肯如此加惠,小奴含笑入地矣。”因要掙起來叩謝,那裡掙得起來,只把頭在又李肩上泥了兩泥道:“小奴如何報答相公!”說罷睜著眼睛乾哭,更哭不出一滴眼淚。

又李心上如有幾十把小刀絞轉的一般,連話都說不出來,只把衣服解開,抱住素娥頭頸在胸前偎他歇息。旋聽見素娥微微鼻息,像是睡了去的,因呆想道:“怯症本是難醫,但沒有這般快當,想事在早晚了。我此後還要治什麼病?說什麼醫?回去便當把家中所藏醫書盡行燒燬,不要再去誤人性命了。”復想起素娥在銅屏上火爐中的事來,不覺一陣心酸,淚落不止。又想道:“我直恁命薄,一個璇姑,現在沓無下落,前日江中果見一個道士、兩個女子,則璇姑不在豐城可知。如今是死是生,尚未可定。素娥病勢又在目前,雖我有老母在堂,當以理節情,但此二女倘有不幸,則鳥啼花落,觸處悲傷,更有何心浪遊天下?從此當杜門養母,藉斑衣之戲,以忘此恨耳。”因又想道:“看脈察症,其為骨蒸癆瘵無疑,怎這樣對症藥兒吃下去,反有增無減?莫非誤服頭陀之藥,尚有餘毒在內,熱邪未清,愈補愈熾,也未可知。”因一面松下手來,

褪去衣褲,貼身擁抱,只見一陣冷氣直逼上床,頓覺渾身起慄,毛髮直堅,桌上的蠟炬便淹淹的直滅下去,只留一點亮光,似明似滅,連床帳都照不見一些影兒。又李暗想:“光景蹊蹺,莫非素娥此時就要去嗎?”因貼過臉去候他鼻息,卻還有些遊氣。只見素娥身子震動,喉間格格有聲,又李疑要上痰,用手摩他心胸之間,摩了幾下,只聽得嘓的一聲,素娥在夢中哭醒轉來,心口不住的亂跳。又李忙偎他臉兒說:“不要害怕,我抱你在此。”素娥道:“原來是做夢。”又李問所做何夢,素娥只不肯說,道:“無非是不祥之兆。相公,外面是甚時候了?”又李道:“約摸有四更天了。”素娥道:“奴只怕等不到天明瞭。”又李道:“你怎說這話,我還有個想頭,要醫好你哩!你且把夢說來。”素娥道:“說來恐怕嚇了相公。”又李道:“夢好也罷,不好也罷,原是作不得準兒的。你只顧說來。”素娥只得說道:“方才睡去,見一個頭陀,滿身血穢,趕來向奴索命。奴慌忙逃避,卻被兩個黃臉神道攔住,那神道一個是宰相打扮,一個是將軍打扮,奴便求救於他。那尊神道都說是該還他命的,用手扭住,將一柄解手小刀在奴口中戳進,把喉腹腸臟一齊劃破,那刀子直到小便處劃將出來,奴便死在地下。那頭陀神道都不見了,只見老爺走來,將我身軀提在外邊竹園內青草地。奴想老爺是已死之人,他來領我,我又身軀殘毀,橫臥荒原,得此兇徵,再無活理了。”說罷,嗚咽不止。

又李一面聽話,一面伸腿去緊緊的抵住素娥玉戶,一張嘴哺著素娥之嘴,含住舌頭不住的吮咂。素娥道:“相公怎是這樣,奴系將死之人,滿口臭穢,若觸傷了相公,怎麼處呢?”又李道:“你不要說話,有個緣故哩。”素娥便不做聲,又李把素娥的舌頭細細吮咂,又伸進舌頭去抵住素娥的舌根,不住的攪動,下面一隻腿連著前陰後臀緊緊抵住,足有頓飯時候,然後放開,說道:“你有更生之路了。”素娥連忙根問,又李道:“我夜裡正疑及此,恰與你夢相合,竟是未老伯冥冥之中來指示你的生路。你夢頭陀索命,可見病因頭陀之藥而起;夢黃面神道,一為宰相、一為將軍,明是甘草、大黃兩味神品。我把你病做怯症醫治,豈知毒藥之氣未除,反熾其焰;後又加人脾藥,更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