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停勻招飄,先為此處生根,不則非令讀者疑神猜鬼,即杳不知卜卦之真假矣。翠蓮雲“恩爺好神手”一語道破,正作者並金針度人之法,並非獨表翠蓮。
一院人向北叩首,歡聲如雷,俱被一核桃買伏矣。假卜卦之效如此,翠蓮亦在其中,知金針度人並非獨表雙蓮。
“吃過吳江鮮魚”數語,雙關得好。至“全靠吳江水生養著他”,竟明說梁公矣。在旁人聽,愈則毫無疑影,筆墨之妙如此。
太監纏帳似屬聞文。而非此風監則看腳路一語幾於決撤矣。然無此番則後一番亦嫌於突,此待月先埋樹之法。
失帶信物幾至決裂,文字方有曲折,方得催送又李進京,然非梁公“定無疑慮”等語,又李何至粗疏若是,此見經營苦心。
讀至“大姑娘說的好”一段,直欲拜他不起,撫膺大慟,總論明修暗渡之法,則此回之救鶼鶼為度入璇姑本傳。若必俟救出鶼鶼後始度入石氏,復從石氏度入璇姑,文境平矣。石氏既於翠蓮眼中口中躍躍欲出,過來人一語復暗伏石氏前事,而璇姑則斷斷無從突出,故以“大姑娘”三字特提而出,而大姑娘之為何人,非特雙蓮不知,讀者亦茫然不知也。如帷燈如匣劍如鏡花如水月,巧至此,乃真不可階矣。大姑娘所言至二十九回得而見,大姑娘為何人則究不可得而知也。不知其人,即見其言,與不見等耳。至三十二國微露一痕,至五十六回全身俱現。古人讀之或有會心,今人讀之無不瞠目者矣。安得不撫膺大慟拜地不起也!
“那日妹夫不是叫了文爺,你姐夫忙改口叫白爺”的些小處亦有倩文相生,前後伏應三法。
鶼鶼望救情切而堅持信物斷不可移。由胸中有一“死”字把握得定,故丈夫無把握必至隨波逐流,愧此女多矣。
鶼鶼回絕雙蓮至於想斷思絕目定神昏,普天下錦繡才子窮日之力代為打算有一挽回之法否,剛亦惟想斷思絕目定神昏而已,不意下文陡按女人失聲,一拍即合,真屬妙手空空。
姓白則沒有信物不必再來,且文則並不要甚信物,放心同你下船,信於朋友至此。立身行已固可息乎?切勿草草讀過也!
鶼鶼之姐畢竟何人,不妨作十日思。且必以為事在後文,孰意其事反在前文;必以為其人起另傳,就意其人乃起本傳。且又李之趕救鶼鶼,半為此人。而設文之奇變乃至如此,非獨為回末起波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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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回 解翠蓮三回闖破載花船 白又李一手挽牢沉水索
又李想了一會,全沒路數,說道:“且到夜來。你姊妹們問一明白,倘與我有甚瓜葛,也是落難之人,千萬一併救出。”碧蓮、翠蓮齊聲應諾。又李約會應龍仍在岸上踱去,碧蓮、翠蓮仍從水裡撐來守候,大船住了,方各休歇。等到起更,碧蓮與翠蓮商議道:“咱們的大船是沒有聲響的,下小船卻易晃動,昨日略晃了些便晃得水響,驚醒了人,幾乎弄出事來。今日要弄兩個人下來,更怕響動。姊姊不瞧見大船幫上有個大鐵環麼,咱如今打算把索子一頭扣在船環裡,一頭把木樁釘在岸上,不比竹竿結實多麼?那兩個女人身量甚輕,咱們一人揹著一個,在索上走過來,可不穩嗎?”翠蓮道:“此法甚好。”一面說一面上岸釘樁。又李問怎要打起橛來,停會又要費力。碧蓮說知緣故,又李道:“你們的本事我是知道的,只怕他們兩個著驚,就不穩了。”碧蓮道:“咱們自有話騙他,只把衣服罩過他們頭臉就是了。”碧蓮下船,與翠蓮目不轉睛望著大船艙裡,只見火光不息,窗戶緊閉,裡面大驚小怪卿卿噥噥,總不住聲,等到四更天氣,兀自響動。又李、應龍三五回跳下岸來探問,都想不出緣故。又李恐有變卦,翠蓮道:“他們歡天喜地,千叮萬囑,那有變卦的?”又李、應龍如熱石上螞蟻,走個不住腳;碧蓮、翠蓮如凍河上狐狸,聽個不耐煩,不覺金雞報曉,東方發白起來。眼見得不濟事了,只得拔起樁撅,叫碧蓮、翠蓮早些吃飯,仍提活魚望大船上搖來。
卻被大船上一個水手喝道:“咱們這船走了好幾日了,怎麼你這兩個女人還只顧跟著,莫非是看腳的歹人嗎?”碧蓮姊妹是心虛的人,被這話兜心一撞,把臉脹得通紅,目定口呆,更無一字回答。只見那太監忙跑出來,極聲吆喝:“他們是兩個小孩子,看什麼腳路!咱船上又沒財物,他敢是要偷你家的人嗎?他無過是沿路賣苗的人,他貪著咱們,圖賺幾文錢,便多跟幾里路下來。他有什麼不是,你怎便嚇唬他?”翠蓮得了這話,心才放定,就趁著口風說道:“還是這位爺知道,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