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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親嗣你為子,便要你為祭禮之主;那有一個週年不來家的事?連日親族來上祭,通沒有人陪待,要你這不孝子何用?剛尋得來,哭也不哭一聲,紙錢還沒化完,就亂嚷要飯吃,和你向各處去告訴,看有這理沒有?”盡力的數落了一頓。洪儒總不做聲,呆了一會,說道:“我輸了錢,要去翻本哩!方才的盆口,正有些轉頭了!好姐姐,你不要奈何我,快收下祭罷。”駕吹道:“你終日賭錢,可憐父親世傳之產,夠你幾年化費!”洪儒道:“飯不拿來吃,只顧說閒話。既分與我,就與姐姐無涉;只要骰子一轉,便把以前賣的都贖回來了!”說罷,掣身便走。被鸞吹一把扯住道:“你往那裡去?”洪儒瞪著眼睛道:“我說過要去翻本,不信姐姐沒聽見。我許過他們,拜了一拜就去,才放我來的;如今還歇著盆,在那裡等我哩他那裡也有飯吃,你放我去罷了。好姐姐,你放了手!”鸞吹道:“是你的錢,該憑你去輸的了!明日就是父親死忌,難道不要在家,這也是與我無涉,不該管的嗎?”洪儒嘆口氣道:“精晦氣,雨又是這般大!明日又是真死忌,白作掉了好盆口,還招他們怪頭哩!如今請放了手罷!”鸞吹放手。洪儒呆坐在拜氈上,看那雨勢,越是氣悶,候收下祭去起來,有心沒想的,吃了幾碗飯,茶也不喝一口,鑽入雨裡,跑過自己房裡睡覺去了。

鸞吹看見這般光景,愈加氣苦,在靈前又大哭一場。裡裡外外,監看著收拾料理一番,已是點燈時候,才過書房裡來,素娥開門接進。又李深致不安道:“老伯週年,竟不能親到靈前哭奠,抱罪已極!賢妹為著愚兄,心力俱瘁,連日料理家事,又極勞頓;方才聽見屢次哀號,只恐有傷玉體,還宜節哀,以慰老伯之靈!”鸞吹道:“先父週年,親族都來致祭,就是素妹子關在此處,尚且早晚到靈前哭看幾回。惟有不肖嗣弟躲在賭場,直至今日午後尋回,反與我嚷鬧一場,不由妹子不分外氣苦。”又李道:“原來如此。但愚兄臥病於此,應代我致意他才是。”駕吹道:“這倒不必,若與他說知,反有氣啕。”又李道:“事雖如此,但他既來嗣,便是一家之主,沒有不通知他的道理。啕氣事小,失禮事大,若因失禮而啕氣,曲便在我,只可受氣,並不能啕矣!”鸞吹道:“哥哥所言亦是。他已睡久,明日與他說知便了。”

鸞吹見又李精神甚旺,語言爽健,因問起別後之事。又李把進京出京,及找尋璇姑,開除頭陀,見檄更名等事,約述一遍。鸞吹道:“妹子看璇姑眉目,靈秀不凡,與我這素妹,如一對明珠,真是我見猶憐,足充哥哥妾騰;若在豐城這彈丸之地,定記得著。那何氏不料又遭此厄;若非哥哥相救,亦斷無生理矣!”素娥道:“怪是前日申伯伯進來,說甚吳江姓白的相公。”又李道:“我在船,眾客俱稱白相公,一路上,腳伕店家問我,俱以姓白應之;到那日,不知不覺的,也說是姓白了。”因叮囑鸞吹:“明日對令弟說,也竟說白又李,現在有道士在此,恐生意外!但令弟所居,與此遠近?我們說話,休被他聽見方好!”鸞吹道:“這一所老宅,是先父分受;那邊一宅,就是嗣弟生父先叔所居,後來賣與先父,搬入鄉間去了。嗣弟住在那邊一宅,自有粗使什婢承值,他也成日不在家;這裡是先父的內書房,等閒人不得進來。”因指牆外道:“此是極西,外邊是空場,場外更有牆;嗣弟住在那邊極東,離此老遠哩!”又李神氣尚弱,聽著譙樓二鼓已緊,因道:“夜深了,賢妹連日哀勞,請進去安息罷。”鸞吹道:“因話就話,竟忘記哥哥是病體。”因道了安置進去。素娥關上門,頓些湯水,淨了手面,正要上床,忽覺腹中甚餓,是日間哀感,少吃茶飯之故。卻懶去頓粥,想起床頭茶點,伸手去取。一時摸不著點心,卻摸了又李的順袋,口邊塞的印囊,拖著印綬,亂叢叢的,只認袋繩解散,隨手取至燈下結束。卻見是印囊印綬一般,暗忖:“因何有此?”開囊看時,即見一個紙包,上寫補天丸字樣。因知道補天丸是極有補益之藥,撮起一把,嚼來充飢。誰知因這一嚼,不特廉恥俱無,幾乎性命不保。正是:

一團赤炭從心落,兩朵紅雲上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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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回 淫藥迷心貞媛爬羅雲雨 天泉破腹通儒箋釋岐黃

素娥嚼那藥時,滿口生香,但覺有一種辛熱之氣,衝入咽喉,知非平補之藥,急急吐去。那已化之藥早和著津唾,沁入腹中矣。因把那藥包起,收好袋內,拿到床頭,卻反摸著棗兒,吃了幾個。便覺遍身暖暢,情興勃然,坐在床上,將連瓣輕勾,纏束停當,套上暖鞋,倒在又李腳邊去,想要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