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袖內掏出一條松綾手帕,上面繡著芙蓉、桂花。水夫人看了,嘖嘖歎賞道:“怎繡得如此生動,竟是活的一般?夫榮妻貴,這采頭也好,要以此為賞功首物了!”湘靈愈加局�。田氏等傳玩,稱賞不置。水夫人道:“如今分作三番考較,先較力,次較射,次較槍刀;勝者賞以首飾豬羊等物,負者罰以巨觥。”素臣領命,見閣前有兩個石欄,約有七八百斤一個,便去提一個來,放在中間。水夫人道:“這個太重,再找一件輕些的來。”素臣遠遠見一塊大石,橫在一棵古梅樹下,因去提來,把手戥著,約有四五百斤,道:“這卻又輕了些。”水夫人道:“這樣大石也不為輕了。”因命眾人去掇,大家看著,不肯先上。
秋香高高興興的,先趕上去,用力一提,卻如蜻蜓搖石柱一般,體想動得分毫。素臣笑道:“此真可謂不自量矣!”水夫人道:“天下事都如此,實有本領的,斷不輕躁若是!”秋香見素臣笑他,偏要掇這石頭起來,掙得滿身臭汗,頸上紅筋根根扛起,到底一毫沒用。連冰弦、晴雪等,都笑將起來。水夫人慌忙喝住道:
“這痴丫頭性命都不顧了!”秋香沒趣,只得走開。容兒上前,死力掇弄,也不能起。
小躔掇離了地,卻提不來。水夫人等都驚異道:“秋香頗有蠻力,怎反不如小躔?”奚囊上前,撩起衣襟,埋好腳步,蹲身下去,用手攥住石角,掙將起來,那石便離地一尺多高,勉強掙了幾步,便就放下。水夫人道:“這卻虧他,從前在家沒有這力量。”奚囊下去,玉奴上來,也不埋步,也不撩衣,兩手一掇,那石輕輕便起,離地有二尺上下,直掇到水夫人面前,然後放下,面不改色。水夫人大加稱讚道:“比奚囊強遠了!且看你妹子如何?”玉奴道:“賽奴的力大,曾比過來,他敢拿得這石欄起?”賽奴嫋嫋的走將上來,也似玉奴一般,不去撩衣埋步,把手去輕輕一提,竟提不動,因用兩手攥住石角,掇將起來,離地才一尺多高,面就發紅,把手狠緊一緊,走了三五步,氣就喘將起來,素臣連忙喝住。賽奴放下石頭,羞得滿面通紅,心頭兀自突突的亂跳。水夫人問玉奴道:“他這力量,遠不如你,怎說是賽奴力大?”玉奴道:“便是玉奴心裡,也是詫異,從前常比過,是他力大,怎今日這等不濟?”水夫人道:“你且拿那石欄,卻不可勉強。”玉奴真個去拿那石欄,卻拿不動,水夫人道:“這石欄本過重了。四姐,你試掇一掇這塊大石看。”難兒卻不去掇那大石,竟來拿這石欄。水夫人慌道:“四姐看仔細,還是掇那塊石頭罷。”水夫人一面說時,難兒早把石欄提起,走了十數步,覺著吃力,便放下了。水夫人驚喜道:“看你如此嬌柔,卻有恁般神力!”
因命取玉魚來,親手送與難兒;又賞了玉奴一段紅綢,五斤豬肉;奚囊、小躔每人一段紅綢,三斤豬肉;賽奴賞了三斤肉,又罰了一觥酒;容兒、秋香各罰一觥。然後較射,水夫人取一隻銀釧,命玉奴折了幾枝桃花,做了一個大圈,中間把綵線懸著銀釧,掛在垂楊之上,離著百步,令眾人各射三箭;中銀釧者為最,中桃花圈者為次,三箭俱不能中者,罰之。素臣先張弓搭箭,連發三矢,俱中銀釧之中;水夫人取珍珠賞之。玉奴三箭,一箭穿了銀釧,兩箭穿入桃圈;賽奴、奚囊三箭俱中桃圈;小躔兩箭俱不到垛,一箭卻正從銀釧中鑽了過去;容兒三箭俱不到垛;秋香更是放野。臨末,鸞吹等催逼不過,難兒只得上前,真個左手如託泰山,右手如抱嬰孩,弓開滿月,箭發流星,一連三箭,俱穿入銀釧中去了。水夫人及田氏等俱稱神箭,玉奴等都暗暗喝采。素臣道:“四姐之力,略遜孩兒,這箭竟與孩兒匹敵矣!!”難兒道:“二相公之箭,透銀釧去,更百餘步,奴只過釧便止,怎說是匹敵?”水夫人道:“射只論中,四姐不必太謙!”命取垂
楊上那隻銀釧並桌上一隻,替難兒勒於兩臂。玉奴賞了一個豬頭,一段紅綢;小躔也是一段紅綢,三斤豬肉;賽奴、奚囊俱是三斤豬肉;餘俱飲一觥酒。
素臣命奚囊斫下幾株樹梗,削成槍桿,頭上縛著桃葉,蘸著香粉,先令奚囊夫妻比較。兩人鬥了數十回合,奚囊面上心窩撲了兩處粉痕,玉奴乳旁也著了一點,是奚囊輸了。賽奴上去,姊妹二人殺做一團,玉奴止肩膀上一點粉痕,賽奴乳旁心口,卻著了兩槍。賽奴下去,小躔上來,戰到幾個回合,素臣忙喊:“小躔下來!”玉奴慌的跳出圈子外去,去看小躔時,已是滿胸粉點。素臣笑道:“你這槍是何人所教?怎一些家數沒有,也敢上場?”難兒道:“這妮子真是大膽,你幾曾學過槍來?”水夫人等俱稱玉奴槍法。難兒接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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