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想只要我目下不死,又能見得著師父,別說逃生,說不定連你的女兒也娶到手呢!
他道:“在下被塢主擒下之事無人得知,我師縱是有相救之心,亦是無法。”
藍巒肚中冷笑一聲,忖道:“你不過一個初出道之輩,焉能鬥得過老夫的心機計謀。”
原來他繞了半天圈子,只不過想使對方說出如何能迅即聯絡甄南之法。
藍巒平生服高於頂,不把天下英雄放在眼中,只有寥寥數人是他心中的強敵,其一便是甄南了。
因此他一則要藉此良機除掉這個強敵,二則也急於曉得甄南到底在什麼地方?是不是在這附近等候訊息?
正如許多別的門派的高手,都在小星塢附近百里之內,等候這一場金鰲大會決定了名次之後,才肯趕到現場一樣。
他一點也不露聲色,道:“這又何難之有,老夫準你向甄島主通傳訊息,讓他前來救你,不過時間不能太久,老夫沒有工夫慢慢的等候。”
田若雲大喜道:“不必太久,三五天的時間就夠了。”
藍巒道:“行,你將囚禁於日月塢的死牢之內,在未送你前去之前,你坦白回答我一個問題,那就是你這一生玩弄過多少女子?”
這時房中只有他們兩人,田若雲末答覆之前,抬頭向藍巒望去,只見他露出一種男性方能會心的笑容。
因此田若雲毫不遲疑,也微笑道:“塢主可別告訴別人,在下出道至今時日甚短,但前後已玩過五六十個女子,絕大部份是處女呢!”
藍巒道:“我猜想那些女孩子中因貞節已失,一驚之下而萌短見的不在少數呢!”
田若雲淡淡道:“這個在下可就管不了啦……”
話未說完,藍巒出指一點,他便昏迷過去。
藍巒道:“明珠,出來!”
藍明珠走出來,面色發白,眼中閃動著仇恨的光芒。
藍巒瞧也不瞧她,道:“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了,這廝的一身武功該不該廢掉?”
說時,已提起功力,準備出手。
但過了片刻,還聽不到女兒的回答。頓時大為驚訝,抬目瞧去,只見女兒面色變化不定,似乎心中有兩個念頭正在搏鬥,一時無法委決。
他驚異地想道:“難道這廝還不足使她深惡痛絕麼?她還有哪一種想法竟能使她委決不下?”
但他抑制住自己不去催促她,又過了一會,藍明珠開口道:“若依女兒的想法,這刻還不該毀去他的一身武功。”
她的聲音甚是堅定,可見得她已經考慮得十分清楚,並非故作驚人之言。
藍巒唔了一聲,讓她說下去。
藍明珠又道:“女兒的理由是,不管他是如何的萬死不足以蔽其辜,但我們既是武林中人,便應依照武林規矩,讓他有一個公平的機會。”
她隨即嘆一口氣,道:“這種人實在卑鄙可恥,可是他仍應有一個公平的機會。”
藍巒心中已認為很對,但仍不言語。
藍明珠道:“不論是哪一個覺得他罪不可恕,應該誅殺,就得讓他自由,堂堂正正地放對拼鬥,好教這廝死而不怨。”
房中沉寂了好一會,藍巒才道:“好,為父也出個難題給你,我可不屑跟這等下三濫的小賊動手,你找出四個人來,都須願意因此人的罪行而出手,由為父挑選一個來做這件事。
但為父已答應過不殺死他,所以這個入選之人可不能殺死他。”
藍明珠沉吟片刻,才道:“王元度、管中流、錢萬貫他們都具有著等俠心義膽肯出手除害,也有這等功力,還有一個人就是哥哥了。”
她提到她的胞兄卓遼之時,特別嚴肅,因為她提出他一方面是他才有這等資格條件,一方面也等如反過來給父親出個難題,瞧他是捨得捨不得選擇他的獨生兒子幹這件事。
當然事情還沒有這麼簡單,因為若然挑中卓遼,則勢必不能由他父女出面找他,免得是因為嚴父幼妹的意思而出手。
必須教別人出面,那時便訴諸卓遼為人了,他若是俠義之士當然毫不考慮會出手。
假如不是的話,他很可能認為犯不著冒險而加以拒絕了。
藍明珠並非不愛父親和哥哥,而是相信這一件事所含的意義重大異常。
她知道藍巒及卓遼從不故意為惡,但也不曾做過捨己為人的俠義之事。
換言之,日月塢只是閉關自守,只求不被別人侵犯,絕不考慮為武林或別的人做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