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令他感到迷惑的是關大堅所站之處,乃是他從牆角走出來時最初停步的所在,那麼是誰從他面前掠過?
莫非是關大堅掠過之後又迅即退縱回原地?
但他心中又曉得絕非如此,因為當時他極為小心注意,假使關大堅兩次移動的話,他定可感到空氣的波動,或是聽出一點點衣袂掠風之聲。
王元度轉頭回瞧一眼,這間密室空蕩蕩的盡收眼底,哪有別人蹤影。
關大堅冷冷道:“你瞧清楚了吧?”
王元度不大明白他的意思,卻仍然點頭承認這話。
火光突然熄滅,使人感到更加黑暗。
王元度靈敏的感覺又察出一陣微風從他右方掠過,然後在五尺外發出腳尖點地般的微聲。
他不明白關大堅為何躍到他右後側五尺之處,但身軀已旋過向著對方。
火光倏起,他面向之處又是沓無人跡,不禁回眸望去,但見關大堅仍然站在原地,手舉火折,全室照得清楚明白,哪有第三個影子。
至此王元度已曉得對方不知用什麼手法,使得自己誤以為他躍了過去,但最迫切的疑問是他為何要這樣做?何以不徑出手考究自己的內功。
關大堅以冷漠的聲音說道:“江湖上詭奇手法之多,難以盡悉。這等黑夜中詐作換位之法,便是江湖道常見的詭奇手法之一種。”
王元度不禁暗暗感激,忖道:“原來這位武林前輩特地藉此機會將這法子教我。”
那關大堅右手往長衫下面的腰間一摸,取出一物,卻是一柄狹薄長劍,軟垂向地。但他輕輕一抖,頓時挺直,劍身也泛起藍汪汪的光華。
他低頭瞧了瞧手中之劍,又冷冷道:“此劍名叫鬼哭,能軟能硬,鋒利無匹。但今日我們不是拼鬥劍法,是以對你沒有什麼影響。”
王元度道:“在下聞得世間的神兵利器之中,這鬼哭劍的厲害並不在鋒快之上,但真正的好處在什麼地方卻全無所知了。”
關大堅頷首道:“不錯,知道此秘之人除非是得過此劍,武林中但知,鬼哭在身,萬邪不侵,這兩句話而已。你如若很想知道,老夫不妨告訴你。”
王元度拱手道:“關前輩若是不吝指點,在下自當洗耳恭聆。”
關大堅道:“此刻有一宗異處,便是不論在什麼地方,設若有人潛近周圍十丈之內,便生出感應警兆。此所以萬邪不侵,端的是防身至寶。”
王元度恍然大悟那“鬼哭在身,萬邪不侵”的含意,當下拱手道:“承教了。”
關大堅面上直到現在仍然毫無表情,冷冷道:“老夫將以此劍,緩緩向你刺去。但在熄滅火折之後及出手之前,將用前法擾亂你的視聽,使你不知老夫身在何處,方始出手。假使你揮劍抵拒方向不對,就失去機先,很難過得這一關了。”
王元度心中微徵,忖道:“這一場乃是比鬥內功,怎的弄出這許多古怪法子來呢?”
只聽關大堅又說道:“內功深厚之士,定必聽覺聰敏,感覺極靈,是以此舉亦屬主考範圍之內。但老夫如若不在事先講明,便不公平了。”
王元度一聽這話有理,便道:“既是如此,關前輩請。”
關大堅咳嗽一聲,這才突然熄滅火折,口中還說道:“少俠小心了!”
話聲稍歇之後,一陣微風從王元度左側拂過,接著在離地四五尺之處發出腳尖落地的微聲。
這時王元度已用盡全力查聽一切徵兆,忽又感到一陣微風從左側拂向右方,接著也聽到腳尖點地之聲。
王元度忖道:“他第一次有沒有移動尚是未知之數,是以我必須防備前方及左右。但這刻左方有了動靜。落向右方,由此可知前方一定已沒有人。關大堅敢情已躍到左方,才能從左方發生動靜,現下他不知是在左抑是在右?”
一團漆黑之中,他彷彿感到有兵器向自己緩緩攻到,但卻不曉得是從左方攻來抑是從右方攻到?
假如對方沒有先說明這等考究內功之法,他大可以揮劍繞身劃上一圈,便知敵人是從何方出手。
但目下若是這樣做法,無異於承認自己的內功修養無法查知對方從哪一方攻到。
他乃是光明磊落之士,一絲一毫都不肯取巧。
所以他極力沉住氣,單用感覺去捉摸對方到底從哪一方攻到,若是換了別人,決計不肯冒這等大險。
在黑暗中一把長劍從他正面緩緩刺近,左右兩方全無動靜。
這把長劍在黑暗中全無光芒,去勢又穩又慢,半點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