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鄉老伯依然望著臺上,道:
“王元度根基紮實得很,即使落敗,也不會送了性命。”
這刻唯獨他老人家瞧出王元度是最危急的時期,雖然在表面上王元度憑仗身法的詭奇迅快,而可以支援個百兒八十招,但事實上這刻乃是卓遼的轉折點,他在全力搏擊之下,極有機會在二十招之內擊敗王元度。
說起來好像很玄妙奇怪,其實這是因為鄉老伯武功太高,一切勝負的關鍵因素,他都看得清清楚楚,只有他曉得卓遼全力搏擊的實力,不會超過二十招之數,過了二十招之後,他的內力已減弱不少,其時王元度便變得較易應付。如此再纏戰下去,王元度必可反敗為勝。
這個最大的關鍵便是在於內功兩字上面,王元度的內功較對方深厚一點,加以曾經受過修迷密陣的磨練,最能持久耐戰,越是艱苦,他的力量就更為堅韌。
因此卓遼如果能在全力搏鬥之下取勝,王元度縱然志比天高,也全無用處。只要二十招之內不曾落敗,則此時內功和意志,漸漸發揮強大作用,自能達到反敗為勝之境。
錯非是鄉老伯,誰能觀察出此中如此微妙的變化和關鍵?所以鄉老伯仍然目不斜視,死瞪著臺上。
田不恭本來有要緊話跟他說,可是見他如此緊張,可就不敢開聲打擾。
他要告訴鄉老伯的是關於一門大炮之事,這座大炮一如著名的西洋紅衣大炮,可是體積細小得多。
這門大炮放置在一座院落中,已卸去炮衣,四名炮手忙碌地進行發放大炮時的一切準備。當那日月塢塢主藍巒正在臺上說話之時,田不恭曾經潛入屋內,迅快的奔到他被敵人囚禁過的地方。他當然不是一直奔人去,而是繞圈到了鄰近,小心翼翼地登高遙望那座跨院,瞧瞧還有些什麼活動沒有。
這是因為他被囚的幾天當中,鼻子老是嗅到一股火藥氣味,當初他認為這是敵方有些火器能手,但直到今日,他才考慮到可能不是,雖然到底是什麼,他還想不出,然而大凡火器能手,定必極力消除身上的火藥氣味,絕沒有如此濃烈刺鼻子理。所以他決定前往暗探一下。
藍巒說話之時,他一瞧人人注目,心想這正是絕好時機,便潛行而往。這一看之下,把他駭得心跳膽戰,敢情院中擺著一尊火炮,銅製的炮身發出閃閃的光亮,四名炮手正在忙著。他轉眼四瞧,放情有不少人在院子四周高低之處,放哨守望。
田不恭心知若然被他們發覺,立刻就將迫使敵人提前發動放射火炮。因此他忐忑地溜走,一路上極為小心,宛如當真作賊一般。
到得廣場,連他也不禁被臺上的激戰吸引得瞧了幾眼,這才找到鄉老伯。
正當他試圖儘快告訴鄉老伯之時,姜石公已站在火炮旁邊。
這個一元教的軍師,面上泛現出冷做的微笑,伸手拍一拍火炮,向一個滿面虯髯的壯漢說道:“這門火炮,乃是完全依照紅衣火炮的尺寸縮小製成,體積雖是小上一大半,但仍然射得極遠,而且準確非常。”
那虯髯大漢,乃是一元教中高手野獅萬西峰,他當然深知這門火炮的厲害,心想姜軍師今日忽然變得嘮叨起來啦,口中卻連連應道:“是……是……”
姜石公又道:“咱們費了不少手腳才搬入此地,那時候你們人人感到驚奇萬分,都說縱然炮手均經過嚴格的操練,有百發百中之能,可是一炮既出,最多打死二三十個強敵,但這一來秘密已洩,反為不美。”
野獅萬西峰道:“屬下確實說過這話,若然軍師不責怪的話,這刻仍想再說呢!”
姜石公微哂道:“本軍師若然計謀如此粗疏,如何能邀教主信任?又如何能使教徒信服?你只負責運炮事宜,當然會這麼說法,但另有一股人手,專門負責運送大量火藥進來,並且全部埋藏在廣場地下各處,他們也極力進言,說此舉太過冒險,一個不巧,就變成玉石俱焚……”
野獅萬西峰失色道:“原來如此,這麼說咱們一炮轟去,引發了廣場地底的火藥,頓時天翻地覆,數千人全部炸為飛灰了?”
姜石公泛起冷酷而得意的微笑,道:“不錯,那座擂臺乃是火藥理得最多的一區,一炮擊中,頓時天崩地裂,鬼哭神號,全場二三千人能苟存一命的,只怕找不到三兩個。”
野獅萬西峰做夢也想不到這位軍師已佈置下這等惡毒絕倫的毒計,任何人只須想到舉手之間就可以毀滅二三千人之事,就很難冷靜如常了,他真想不出這位軍師如何能佈下這等震驚天下的毒計。
姜石公見他駭得愣住,微微一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