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巒道:“本塢向有險秘之稱,誰能繪下祥圖?”
李公衡道:“塢主難道忘記了那位鄉老伯的神通?本塢在他老人家眼中,簡直有如康莊大道。”
王元度道:“總指揮竟是疑及老人家了?”
聲音之中,透出不悅之意。他深知鄉老伯即是當代宗師宣翔,乃是孤傲冷峭之人,從不與任何人交往。一元教在江湖上雖然聲勢浩大,人人忌憚,但絕計不會放在鄉老伯眼中,他老人家亦絕不會與他們結交。
李公衡忙道:“敝座並無此意,只不過指出敝塢亦不能阻得住天下高人。不過像鄉老伯這等身手的,可說是當世無兩,再也找不出一個了。所以唯一能繪製全塢詳圖的人,定必是本塢中地位相當的人物。”
藍巒眼中射出嚴厲的光芒,向王元度點頭道:“不錯,敝塢定必有了通敵的叛徒,敝塢主不便親口說出而已。”
從不開口的關大堅濃眉一皺,殺氣騰騰,冷冷道:“查出來了沒有?”
藍巒道:“這個叛徒不但地位甚高,而且必是足智多謀,擅長掩飾叛跡之人,實在不容易查出來。”
王元度聽到此處,心頭有點明白,忖道:“不管怎樣說,他若然想拜託我幫助他們暗查叛徒,我可不能答應。”
這個想法並非無稽,只因向來是家賊難防,倘若出了內奸,倒不如請託外人暗防更為有效。
藍巒起身道:“這些問題暫且按下不提,我陪王兄去找阿遼,瞧瞧他是否收到恐嚇信,再者介紹你們相識,希望王兄在擂臺上與他對面之時,略留幾分情面,不要讓他屍橫臺上,那就好了。”
其實藍巒心中有數,曉得卓遼有殺死王元度之意,此是卓遼昨日親口告訴他的,說是大姐藍芳時囑他這麼做。如不是藍芳時失了蹤,他絕不會告訴父親。
當下兩人一同離開,穿過許多寂靜黑暗的廊院,到了一個小偏院中。藍巒扣門低聲叫道:“阿遼……阿遼……”
房中燈火很快撥亮,接著房門開啟,正是高大壯健的卓遼起身開門。他一見父親與王元度深夜前來,初時掠過驚訝之色,但旋即消失,請他們進來。
藍巒說道:“為父已把你我的關係告知王兄,他是武林中的真君子,不會向外宣洩。還有就是他接到一封信。”
卓遼道:“兒子也接到一封怪信。”
藍巒道:“信內用什麼人威脅你、‘卓遼道:“用田不恭道長的性命。”
王元度不覺啊了一聲,藍巒也舒一口氣,原來他們都是為了藍芳時沒有透露秘密,而大大放下心事。
藍巒隨即皺起眉頭,道:“你竟沒有告訴我?”
卓遼垂頭道:“此事誠然十分重要,但兒子自問可以應付,是以不曾向爹爹稟告。”
藍巒道:“好吧,你老實告訴我,你明日那一場打算怎麼辦?”
卓遼遲疑了一下,才道:“不敢隱瞞爹爹,兒子打算依照信上的話,落敗認輸。”
藍巒哼了一聲,道:“我記得你哪一方面都跟峨嵋樂天子攀扯不上淵源,何須受敵人威脅?”
卓遼道:“田道兄與兒子肝膽相交,為時雖暫,但相知甚深,兒子為了這個好朋友,何惜放棄區區浮名虛譽?”
藍巒心下甚怒,但轉眼瞧見王元度滿面俱是欽敬之色,念頭一轉,忍住心中怒意,道:
“為父盡今夜的時間,瞧瞧能不能解決此事。”
他目光移到王元度面上,又道:“當然連管中流大俠一起算在內,能夠發現田道長的話,管大俠也必定同時尋獲。我看你們都安心休息,以免明日上臺時沒有精神。”
王元度一想茲事體大,敵人的勢力甚強,自己縱是盡一夜之力,亦未必能夠發現線索。
況且如若此刻堅持再行搜尋,顯然是表示不信任藍巒。於是點頭稱是,遂與卓遼別過,返回居處。
這一夜,錢萬貫及鄉老伯都沒有回來,天明之時,他們才悄然而返。王元度這才放心,因為假如這兩人亦被敵人擄劫去了的話,那麼這一幫敵人,簡直強大得無法抗禦了。他們的神情一如平常,誰也瞧不出他們曾經徹底追查管、田二人失蹤之事。倒是王元度有點不大安心的神態,使得阿閃萬分著急起來。
這幾天,管中流的失蹤,雖然人人焦急,但她卻反而平靜如常,原來這是因為她親眼見過管中流的師父宣翔,曉得宣翔脾氣古怪,想必就是他老人家硬迫著管中流離開而又不許他告知別人,管中流自然非遵從師命不可,才會突然失蹤。
現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