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知決計想不出她會有什麼事請教自己,所以索性不去想它。
那小姐微微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齒,與紅唇相映之下,更加好看。
她道:“說出來真有點不好意思,賤妾想請先生指數幾手武功,但望先生不吝指點。”
王元度不禁一怔,但隨即軒眉一笑,道:“指教這句話可當不起,既然小姐很有興趣,在下只好獻醜啦!”
柳兒喜道:“請相公隨婢子這邊走。”
王元度灑步跟去,毫無猶疑之色,那小姐卻從另一道門隱去。
他們走入一間寬敞高大的屋子裡,只見四下放置著一些椅子,靠牆有兩具兵器架,放得有各式各樣的兵刃。
柳兒四顧一眼,才悄聲道:“我家小姐武功十分高強,你動手之時萬萬不可心存輕視,最好使出全力,不然的話,恐怕會栽筋斗。”
王元度眉頭一皺,道:“在下自有分寸,不過在下卻要奉勸姑娘一句,像這種背後洩底之事,以後萬萬不可再做,不然便成了不忠不義之人了。”
柳兒不禁兩額飛紅,半晌說不出話。她本是一片好心,生怕王元度大意受傷落敗,才警告他的,哪知反而被他申斥幾句,心中大覺不是味道,然而另一方面又十分欽佩這個男人的正直磊落。
不一會工夫,那小姐走入大廳,她已換了一身緊身衣服,甚是俐落,手中拿著兩件兵器,一是把長劍,一是外門兵刃仙人掌,金光燦閃。
她把長劍交給王元度,原來便是他的隨身長劍,接著立個門戶,道:“先生請!”
王元度一瞧她立的門戶,心中一動,付道:“奇了,這仙人掌所立的架式,好像是洞庭湖翻車伕人的路數,若然真是翻車伕人門下高弟,那我可真的要大大的小心應付才成。”
當下攝神定慮,舉劍說聲請字,便邁步盤旋。雙方還未交手,已互相感覺出對手神完氣足,定力極堅,由此可以測知手底技藝決弱不了。
她穿的是一身緊身白色的衣服,胸前斜斜繡著一朵紅玫瑰,分外惹目,好像特意讓對方較易取準她的要害一般,雙方盤旋三匝,這位白衣美女不再客氣,仙人掌疾出,向長劍劍身咬去。
王元度焉能讓她咬住手中兵刃,迅即沉劍,對方的仙人掌卻已改變方向,直向他面門抓到,王元度長劍驀地彈起,劍尖正好彈擊中掌柄,叮的一聲,但覺一縷風從額上擦過,原來是她的仙人掌因被長劍彈起大半尺,所以抓不中他面門而從他頭頂刺空。
王元度心頭一凜,圈劍指敵,疾刺而出,一連疾攻三劍,把她迫退四步。那白衣美女嬌喊一聲好劍法,仙人掌左右連掃兩下,好像打耳光的手勢一般,第二下擊中長劍,發出清越響亮的金鐵交鳴之聲。王元度剛剛搶到的主動之勢,登時又告消失。
他心中驚凜之故,敢情是他已使出彈劍連珠的絕技時,內力已貫足在劍尖之上,哪知道這一下只能把她的仙人掌彈起大半尺,可見得她不但手法奇奧,同時內力造詣也十分深厚。
因此他頗悔沒有施展連珠手法,那樣她就沒有這麼容易扳回劣勢了。
雙方各逞奇技,守得嚴,攻得快,但見兩道人影兔起鶻落,騰挪閃躥,教旁人瞧得眼花繚亂,一時很難瞧出誰的攻勢多些。這時王元度已確知對方真是翻車伕人的武功路數,不由得大為納悶,不過手中之劍可不敢有絲毫鬆懈。
王元度納悶的有兩點,一是那翻車伕人向來以孤僻著稱,雖是享名數十載,但她平素獨行獨往,足跡不離洞庭一帶,從未聽說過她收得有門人弟子;二是他本來推測這白衣美女乃是日月塢的人,但既然是翻車伕人的弟子,自然就不是日月塢千鈞杖藍欒的親屬了。原因是千鈞杖藍欒身為當代名家,一身軟硬功夫皆臻化境,若是他的女兒或親眷,怎會拜在孤僻冷傲的翻車伕人門下。
雙方各以綿密細膩的手法快攻,竟是旗鼓相當,不知不覺拆了七十餘招。
柳兒忽然失望地輕嘆一聲,坐在椅中,好像覺得很無聊一般。
王元度用盡一身本事,還不能取勝,胸中雄心陡起,暗念我連一個女孩子也鬥不過,一個月之後的那場盛會之上,如何能壓倒群雄,獨佔鰲頭。
此念一生,頓時改變劍路,但見他軒眉睜目,高視大步揮劍進擊,劍法大開大闔,氣勢雄偉。
白衣美女只抵擋了六七招,就大感不支。敢情王元度這一路開闔雄奇的劍法,恰好克住她仙人掌的細密輕巧招數,是以大見迫蹙,難以抗拒。
柳兒眼見形勢大變,卻反而興致勃勃的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