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所以每一道菜上來,幾乎都席捲一空。
藍明珠擅長應對,口角春風,滿座皆歡。她發覺自己老是被一雙眼睛盯住,那時還不怎樣,但有一次向柳昭敬酒時,猛可發現他的眼光中流露出著迷的意思。她芳心中不免感到有點不安,此後就很自然的迴避與他說話或敬酒。
管中流也感到有一對眼光不時凝注自己面上,卻是阿閃。但他的心情與藍明珠大大不同,反而時時舉目迎接她的眼光,偶爾向她微微一笑。
眾人都覺得鄉老伯樣子不似以前那麼難看,而且他善意而含有智慧的笑容使人願意跟他親近。這種感情的基礎最主要是他們曾經得他指點武功,因此眾人都拿他當作師長一般看待。
事實上鄉老伯已暗暗修改他的面容,雖然滿面疙瘩如故,但是頭顱和身軀的比例卻相稱得多。
他跟這群少年男女毫不拘束的談笑,但凡有詢問及武功上的疑難,他總是很詳細的分析解答。藍明珠忽然笑道:“昨日晚輩派藍沛駕舟把老前輩和王公子接來之時,藍沛半途上忽然功力減弱許多,恐怕是前輩跟他開的玩笑吧?”
鄉老伯道:“不錯,我老人家要試一試元度的胸襟修養,所以使藍沛自己說出已趕不到的話,瞧他著急到什麼程度。”
束大名很感興趣的問道:“元度兄到底急成怎生樣子呢?”
鄉老伯道:“他很沉得住氣,憑良心說,我老人家若是變作他的話,也會急得跳起來。”
阿閃忍不住插口道:“老伯你好像對王元度特別的好,讚不絕口,其實換了管中流的話,他也一定很沉得住氣。”
管中流不由微微面紅,暗忖,她真是心胸坦直不過,縱是對我很好,但又何必當眾爭執呢。
果然眾人都笑起來,鄉老伯反問道:“你如何得知管中流也能夠沉得住氣?”
阿閃一怔,道:“這個……這個……反正我覺得他的胸襟氣度不下於王元度就是了。”
鄉老伯認真地點點頭,有意無意地說道:“對,這兩人都是一時瑜亮,難分高下,若是有一日以死相拼,倒不知鹿死誰手呢!”
王、管二人心中好笑,都想我們兩人怎會以死相拼。
柳昭一味痴痴的凝望住藍明珠,越看越愛,很不得用世上最美麗的詞藻來形容她讚美她。他在心中也琢磨過為何這個女孩子使他特別動心?後來發覺這是因為她具有一種高責清雅的氣質,與凡俗之美全不相同。
酒醉飯飽之後,撤去筵席。各人都回到自己房中調息用功,準備明日出手。鄉老伯卻到王元度房中指點他武功。
阿閃跟定了管中流,兩人在院落走動。廳中剩下藍明珠柳兒主婢以及柳昭三人。
柳昭是因為曉得明日輪不到他上臺,所以用不著緊張。呂傑本來也沒事,但他心中難過,多喝了幾杯酒,趁著醉意睡覺去了。
柳昭羨慕地望著院落中的雙雙儷影,說道:“管大哥是最悠閒的人了,不比我們心中總是有點緊張不安。”
藍明珠微微一笑,道:“天下英雄都跳不出名枷利鎖之外,他五年前的心情何嘗不是與柳兄一樣?”
柳昭道:“不,我的心事比他多得多啦!”
他瞅住對方,見她沒有追問的意思,不禁一陣失望,當下又道:“其實細細思量的話,這等浮名虛譽究竟有什麼好爭的呢?我情願做一個與世無爭之人,無聲無息地度過此生。”
柳兒秀眉微皺,道:“柳相公可不要這麼想,你年紀輕輕,前途無限,豈能有這等消沉的想法。”
柳昭道:“這不是消沉,只不過有一點看透了世情而已,試想人生不過只有短短几十年,一切的聲名權勢到頭來還不是夢幻泡影一般?”
藍明珠低籲一聲,道:“不錯,人生如夢,到底總成空。”她的聲音中流露出衷心的空虛與落寞。
柳昭泛起一陣強烈的同情,心想像她這麼樣一個綺年玉貌而又富貴的女孩子,哪應嘗受空虛落寞的痛苦?她應當像仙女一般受人們的崇拜,活在鮮花和歡笑之中,盡情享受她美麗的青春才對。
他素來是十分憐香惜玉之人,此時倒忘了自己的悵惘,滿心只恨造化不公,竟教一個如花似玉的美人受苦,當下深深嘆息一聲,說道:“姑娘乃是翻車伕人門下,身負絕藝,不比尋常女兒,何以不到江湖上遨遊一番,踏遍名山大川。”
藍明珠訝道:“我當真有過這個想法,不過你也知道的,女孩子家出門總是不大方便。
但若是跟一些俗人同行,那就不如向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