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急忙跪坐在皇甫靳的跟前:“奴婢……叩見皇……上!”
皇甫靳眼著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也不說話,只是一直這樣盯著顏兒細看。
顏兒聽到自己的心在快速有力地跳,這心好像……好像都快從自己的身上跳出來了。
忽然,皇甫靳伸出了一手,顏兒忍不住想要倒退,可又發現跪坐在草地上,根本就退不了。
厚實的掌心落在顏兒的髮際處,低沉的聲音響起:“就這樣睡在這裡,看,你的頭髮上沾了好多的草屑呢。”
“呃,草……草屑?”
顏兒還處在極度的緊張之中,即便腦子轉得再快也無法將皇甫靳為什麼出現在這裡的事情聯絡起來。
皇甫靳突然笑了起來。
那笑好似眼前的一片綠,帶著說不出來清新,真是沒想到,他,居然也會這樣地笑!
“你叫顏兒?”
“嗯,奴婢叫範顏兒!”
“顏兒?範顏兒?”
皇甫靳一聲聲地重複著顏兒的名字,莫名地,顏兒覺得有了一種想哭的衝動。
他叫她“顏兒”,可他是否知道自己還有另外一個名字?
曾筱冉!
我的真名叫曾筱冉!
範顏兒這個名字只是受你和我的父親所賜。
“顏兒,你知不知道你長得很像……”
“很像慧妃娘娘是麼?”顏兒接過皇甫靳的話,“她們都這麼說,太后娘娘也這麼說,皇上也覺得奴婢和慧妃娘娘長得很像麼?”
第13卷 孝德皇后
不料,對於顏兒的疑問皇甫卻搖了搖頭,說出一個令顏兒頗為驚奇的答案:“你長得更像朕的母后!朕死去多年的親生母親。
什麼?
自己長得竟然很像前朝的孝德皇后?
是啊!
自己怎麼就想不到呢?
人人都說自己長得像慧妃木常瑛,卻忘記了一個事實。
木常瑛可是孝德皇后的親外甥女啊!
孝德皇后的姐姐就是慧妃和木王爺的母親啊!
所以說,其實這自己多慮了,皇甫靳對自己的格外注重原來不是因為早年前那匆匆對視,而是自己和他死去的母親有著幾分相似?
“特別是你笑起來的時候,朕便覺得你們真的好像……好像!”
“皇上,真是抱歉,讓您想起了傷心往事,您請節哀!”
皇甫靳聽得她這一說,剛剛布在臉上的陰雲頓散,眉角一眼,笑意溢滿整張臉。
“不過,朕每次看到你的眼睛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總覺得朕是不是曾見過你。”
顏兒剛剛放下的心倏地再次提起,急忙否認道:“皇上,應該還是因為奴婢長得和您的母親有幾分相似的緣故,是奴婢沾了已故太后的光了。”
“是麼?”皇甫靳反問,爾後又自問自答,“也許是吧!”
顏兒本來想起身告辭,她著實不願和他這樣面面相對,不過隨即一想,這樣的機會怕是錯過了一次便不會有第二次了。
“皇上,您是不是時常想起自己的母親呢?”
“是的,朕時常想起她,想起她的美麗,想起她的鬱鬱寡歡,想起她一直以來重病纏身……薄命早逝。”
皇甫靳的視線飄得很遠,眼神不似往日的凌厲,思緒沉浸在記憶的荒蕪之中,舊事迢迢而去,萬重山峰竟似一晃而過。
第14卷 壎聲再起
顏兒不忍打擾,只是靜靜地坐下,摸著自己的袖籠,觸到一物,不由得心頭一悸。
那是那一日夕陽西下,自己對著守墓人吹響新學的曲子,他便將這壎給了自己。
進了宮,她不想引人非議,一次次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撫摸著靜靜地躺在掌心裡的壎,只是不敢將它吹響。
她再看了一眼皇甫靳,便從袖籠裡掏出它,湊近唇畔,一觸及上面的冰涼,她彷彿感覺到它上面還殘留著守墓人獨有的滄桑氣息。
“嗚嗚……”
一聲悲壯的壎聲躍過禁宮深處的那一方天地,壎聲奏起時,便像情人流下了多情的眼淚,在一片曉風殘月裡為離別傷神。皇甫靳視線收回,回頭看見身著粉色宮裝的少女揚著溫柔的髮絲,闔上她美麗的雙眸,為他無人可訴的心思更增了幾分惆悵。
他心底深處的一根心絃被壎聲撥動,新綠碧草之間,一簾微風吹散滿目碎影,惟有眼前的這個少女宛如亙古不變的傳說,演繹著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