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死後幾年,父親慢慢本性畢露,他自己跟一個地方性的銀行成立了一個所謂的基金託管,這個基金只有他才有權支配,然後從企業裡邊調走了大筆資金,接著,就開始勸說母親從她所繼承的遺產力分出50%到他的基金裡邊,母親也照辦了,可是母親雖然有短暫性失憶,不代表是傻了啊,她的先決條件就是這50%的資金現在女兒可以做主。
那時候,昊蓮17歲,在上大一。
當父親發現無法再從母親手裡獲得其他的財產時,開始變本加厲,他知道母親不能受刺激,便經常性的帶年輕貌美的女性在他母親面前出現,可是,潮汕女人的天性就是溫順跟賢良,她老是覺得是自己做得不好,非但沒有怪罪父親,乾脆睜隻眼閉隻眼裝作看不見。哪怕是父親將女人帶回家裡,她也不作聲,只是,她全部記在自己的日記裡。
父親開始打她,他喪心病狂了,他想哪怕剩下那些家產不要了,反正看著這個女人就難受,反正這女人死了,家產也是他女兒的,那時候就更好辦了。他想盡一切辦法折磨她,在朋友們面前他會溫柔得要死,一回家就開始用誰也想不到的方式來折磨,這一切,母親沒跟昊蓮說,也全部寫在日記裡。
父親開始下毒手。這好像就像一臺在下坡路上失控的汽車,唯一的方法就是繼續開下去。他搜尋了一大堆下毒的方法來對付母親,可憐的母親卻如有神助般的每次都躲了過去,可是她已經心力交瘁,在昊蓮回來之後幾個月,便撒手人寰。
她到臨死前,都沒跟昊蓮說過他父親的不是。
可是,在整理母親遺物的時候,昊蓮發現了整整6大本日記,她看完了,邊看邊哭,但看完後,她到現在還沒有哭過。因為那個不是他的父親,是禽獸。
她很快就將父親趕了出去,給了他足夠的錢讓他養老,還有他這麼多年來在家族企業裡搜刮走的錢財。她雖恨她,但她不至於讓他流落街頭而死,她沒有去告發她,也是因為那點點血脈相連的東西。
可是,現在,她感覺到了威脅。僅是感覺。但是她相信自己的感覺向來都靈敏,就像每次母親被打的時候,她在學校就會心神不寧一樣。
她坐在阿崢對面,眼神看著面前的茶几,淡淡的說著,好像在說著別人的故事。
“為什麼不報警?”
昊蓮沒有回答,但眼角淚光閃閃,阿錚便不再追問。
只是保鏢而已,沒必要牽扯太多!他警告自己。
可是,昊蓮沒提是怎麼才透過樂哥找到阿崢的,包括她的父親姓什麼昊蓮都沒說,阿崢也沒問。他只是答應了昊蓮,回去會考慮一下,然後禮貌的離開。他發現自己在這裡已經坐了四個小時了,門口不時有人來敲門,可全被昊蓮的秘書擋住了。
他離開的時候,眼角好似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30。似乎喝酒是男人的介面
從酒吧出來又是凌晨2點。
拒絕了幾名美女的誘惑,阿崢心裡都覺得不落忍。如果吧檯酒保的眼神可以殺人的話,肯定已經殺他好幾遍了。不過兩男人對視了一秒種以後那孩子便不敢看阿崢了:迷離的燈光下他看見一雙嗜血的豺狼似的眼睛。一開始不是的,一開始他的眼睛裡滿是笑意,陽光燦爛。
從昊蓮那裡出來,他並沒有急著回酒店,也不知道回去幹什麼,他打了個電話給###,瞎扯了幾句,他自己有點迷失。
不是方向感的迷失,汕頭不大,所有的街區他了如指掌。他迷失他自己了。他覺得自己把自己丟在了身後,因為把感知能力降至僅是一雙眼睛的視覺,他逃避了思考的義務,他覺得只有這樣的方式才能讓自己獲得一種內心的平靜。
他好懷念過去,懷念軍隊裡單純的生活,懷念那些過去了的日子過去了的事情,懷念死去的那些兄弟。這世界周圍都是空的,只有耳邊粗重的喘息聲跟從喉嚨裡憋出的喊殺聲,那是純爺們的聲音,是自己跟戰友們在訓練。也只有訓練的時候才會大聲叫喊,真正的格殺時是無聲的。
他想起了阿明,那個純真而執著的孩子,為什麼不能叫他過來呢?讓他去接這一單生意吧,自己可以暗中幫他。
他在路上給阿明打電話,可電話是關機的。他搖搖頭,覺得這孩子可能不會來,因為他怪責自己,沒有繼續追查下去程老闆的死因,他肯定認為,自己是一個極度不負責任的人,一個沒有絲毫同情心的人。
在一家取名叫“時尚瑪莎”的莫名其妙的名字的咖啡館,裡邊的裝修也很奇怪,長條粗木凳,粗木桌子,吧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