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眾人看到了,繁星流動,整個蒼茫星宇,輕輕地籠罩了下來。
這一瞬間,絢爛的花雨,就在空中瀰漫。
那瑰麗絢爛的場景,就如同國慶典禮上無盡的煙火,億萬花炮齊放,天地形成了一個輝煌的海洋。
在海洋之中,千丈黃龍就成了渣。
真的是渣,碎渣……
凌厲的劍光,削在了黃龍身上,它根本沒有抵擋之力。
火星四濺,黃沙紛飛。
千丈之軀,轉眼之間,就已經摺損過半。
最可怕的是,劍光浮閃遊移,分明是一個非常玄奧的大陣,從四面八方絞殺,黃龍顧此失彼,難以抵擋。
須臾間,千丈黃龍只餘下數十丈,蜿蜒曲折的軀體,拼命的凝縮,蜷曲如團,眼看就要湮滅,化灰而去。
幸好這時,鐵鐘真人出手了。
“鐺!”
一口厚重的大鐘從天而降,罩在了黃龍的身上。層層疊疊的劍光,直接擊射在鐘壁上,立刻濺起了一竄竄燦爛的火光。
“咣,咣,咣!”
與此同時,雄渾大鐘也隨之旋轉,鐘聲自鳴,然後光芒萬丈,形成了一個城池似的屏障。
密集的劍光,如閃電刺在屏障上,卻根本撼動不了屏障分毫。
另外,隨著鐘聲的鳴響,一層層聲波氣紋,更直接在空中扭曲,然後把一些微弱的劍光,慢慢地擰碎了。
此消彼漲之下,籠罩天地的劍輪,竟然出現了一些破綻。
杜南山等人一看,臉色頓時變了。
不過,他也要知道,這事不能怪蕭景元。
要怪,只能怪鐵鐘真人,他以大欺小,居然親自出手。
就算蕭景元的劍陣玄妙,但是修為境界,卻遠遜色於鐵鐘真人。
修士之間的爭鬥,如果修為實力,差別不大。那麼誰的秘法通玄,誰的法寶厲害,誰的戰鬥意識更強,自然誰就能贏。
然而,要是修士之間,實力有天壤之別。
處於弱勢的一方,就算手執先天至寶,也未必能與高手相爭。而那先天至寶的作用,最多能讓弱勢修士,多拖延一下時間,爭取逃生之機罷了。
現在的情況,就是這樣。
蕭景元揮劍如輪,鋪天蓋地湧向雄渾的大鐘,但是密如蜂群的劍光,就猶如細細的泡沫,一碰就碎裂破滅。
一層層劍光破碎消失,浩瀚的星海,自然一點一點的暗淡無光。
“……景元,你快走!”
見此情形,杜南山一咬牙,再次叫道:“你快帶飛白離開,遠走高飛。你們還年輕,有的是時間,潛伏個幾十上百年,修煉有成之後,再為我們報仇也不晚。”
這是實話,相對方少白,他更看好蕭景元心性。
十年前,他就認識蕭景元了,甚至在十年內,他默默地看著,蕭景元怎麼帶著一幫窮困的人,逐步經營發展,形成一個巨大的商幫。
商幫的成立,直接間接改變了許多人的命運,這讓他無比的感嘆。
十年來,他也不是冷眼旁觀百草堂的發展,有時候發現百草堂遇到了重大的危機,就是他幫忙無聲無息解決掉了。
事實上,如果不是他的關照,百草堂也不可能這麼順風順水,平安度過了許多的難關,最終成為一個龐然大物。
不過,在杜南山看來,他做的事情,無非是舉手之勞而已,根本不算什麼。真正厲害的,還是蕭景元。
十年時間,讓杜南山對於蕭景元的心性,還有手腕,也有了足夠的瞭解。所以他堅信,只要給蕭景元足夠的成長時間和空間,蕭景元肯定會名震天下。
有這樣的人物,為自己復仇。
就算打不垮天師教,也肯定會讓天師教吃盡苦頭。只要蕭景元能夠成長起來,絕對是天師教的一生之敵……
反正看情形,似乎逃離不了天師教的擒拿了。杜南山決定,要給自己留下報仇的種子,如同希望的薪火,永傳不熄。
然而,這個時候,蕭景元的眼睛,卻殷紅一片,整個人呆呆的,好像神智不怎麼清醒,對於杜南山的喊叫,充耳不聞。
他的神色迷茫,不過蒼白如雪的臉面,卻忽然多了幾分詭異的血色。這不健康的紅潮,讓他輕輕一咳,嘴角隱約逸出一縷血絲。
只不過,他飄飛半空,周圍劍光如輪,卻是沒人注意到這樣的細節。
當然,就有人注意到了,也改變不了他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