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泛發出甜甜香味的信箋,第一次知道原來溫柔也是一種疼痛。
總督在非特離去第二年春天裡死去了。
除了了沙特和自己和昆塔沒有人知道總督突然暴斃的真相。
然後是順理成章的繼任總督沙特。
順利成章的繼任“有刺的薔薇”統治者的自己。
第一次知道原來“有刺的薔薇”的真正統治者其實就是沙特時,可洛竟沒有感到驚奇。
然後日子一天天的過。
跟沙特在一起日子,說不滿足是假的。說已經完全滿足也是假的。
總是要在很多年以後,才能明白,這世界上有些人有些事,不是說忘記就能忘記的。
譬如,父親,非特,那個第一次把男孩的自己引領上男人道路的麗人。
沙特。非特。一個是自己的叔父。一個是自己的父親。
知道是不該太貪心了!
可是,緊緊抱住沙特柔軟身軀的時候,為什麼總是惆悵地覺出懷裡的空虛。
我好想你……遙遠的微笑的你。
風過,眼睛一陣酸澀,才知道自己竟然在哭泣。
如果能夠重新組合命運!
我寧願……把我記憶,永久停留在那個教堂的春夜裡。
落寞起身的可洛,卻沒料到那突然而來到結局。
聽到槍聲他立即住了傷感,吃驚而敏捷地衝出去時,卻沒料到看見的竟是利娜的屍體。
利娜……
那姑娘大大的眼睛依舊睜得猶如盛開的矢車菊一般蔚藍。
可洛呆滯的目光落在正在冷靜地擦著消音手槍的沙特身上。
“沙特……你……你……”
發聲困難。——為了利娜,自己和沙特不是一天兩天的爭執。
對於這個一腔痴情的姑娘,明知道自己休盡今生定也無法償還她的愛情,每日裡只有佯裝無事地揹負她哀痛的目光。雖然身為黑道統治者的心腸,早已在這數年的磨礪裡堅硬如鐵!
可是鋼鐵不也是會融化的麼?
孩提的友誼,往事的眷戀,就都是催熱的火焰。
所以!破了格!——雖然利娜是自願加入“有刺的薔薇”的,可洛卻沒有如對待其他新進者一般給她安排各種考驗和任務。深知黑社會的法則從來是如荊棘深潭一般的冷酷和殘忍,那又怎麼忍心讓這白百合般的天真女郎被汙穢了純潔?
不能給她愛,但至少該保護這深愛自己的姑娘。
冷酷的可洛,其實是溫柔的。——那或許就是遺傳自非特身上的溫柔。
可是沙特有意見。
非常有意見。一再嚴厲地告戒可洛。
“黑道里沒有溫情可言。”
“不需要的人必須讓她消除!”
被迫得遁無可遁,可洛終於硬著頭皮:“當初讓她進入組織的不是你麼?我原來就說了不要……”
“我是要她進入組織為我們辦事!可不是要她進來當個供你觀賞的洋娃娃!”
“利娜哪裡是洋娃娃了?她不也做了很多事情嗎?”
“……”
“沙特?”
“你看上了那女人是不是?”
“啊?”
“你厭倦我了是不是?我就知道,成天一副心不再焉的樣子!”
“沙特,你胡說什麼!”
愕然的可洛終於發怒起來。竭斯底裡的沙特卻更憤怒地喊過來:
“我就知道就知道!你不想要我了——你看上了利娜年輕漂亮——”
不戰而敗,掩耳而逃的可洛潰不成軍。——每次都是這樣!沙特的神經質和多疑似乎越來越厲害。
是因為懷孕的關係嗎?
可洛只能頭痛地扶住額頭。
長長嘆了一口氣,轉眼看著四周。新綠的梧桐,飄落手掌形的樹葉。鳥兒在樹頂發出高興的呱呱聲。又是一年春天啊。
寂寥和惆悵突然湧上心頭。
眼睛發酸。
好懷念……溫柔的你……非特。
就如現在。
看著利娜的屍體可洛只能呆楞地無言。
困惑地迎上沙特無畏的甚至是挑釁的眼光:“我把她殺了!怎麼樣?你很生氣是不是?”
“沙特……你……”
真的是不可理喻。——可洛簡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我殺了她!你要替她報仇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