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總是有廉恥的嘛。
就好比後世米帝在二十世紀,天天噴蘇聯不普世,噴著噴著,毛子也覺得自己不普世一樣。
匈奴的王族,也差不多跟毛子一樣。
對傳統,他們當然很尊重,但,鄰居講的似乎也有些道理。
俺這麼玩,確實有些不地道。
於是,在老上單于時期,匈奴出現了母閼氏。
從此新單于即位,不會再接受自己的生母為妻,而稱為母閼氏,給予崇高的地位。
其次,開始在龍城等地築城,贍養老朽的貴族。
但這些變化,僅限於上層。
下面的人,依然是老樣子,也不覺得有任何不妥。
發展到匈奴的中後期,其國內貴族階級,尤其是王族,其實已經跟漢朝的貴族區別不大了。
蘇武牧羊的時候,碰到了匈奴單于的弟弟於靬王,兩個人甚至還能就中國的文化進行一番君子之間的談論,各抒己見……
更別說呼韓邪這個除了外貌是匈奴人,但整個骨子裡從裡到外都是漢人的匈奴單于了。
西漢後期,匈奴的馴服和漢化程度,甚至比所有人想象的還要誇張——王莽篡漢,中國士大夫屁話沒有,反倒是匈奴人,痛斥其為亂臣賊子……
如今,雖然沒有那麼誇張。
但匈奴貴族,多多少少,也都是受到了影響的。
區別只在於多少而已。
相對來說,伊稚斜受到的漢化影響,在整個匈奴王族中是最多的。
所以,伊稚斜的表情也是最尷尬的。
就像被人活活灌下了一口翔。但偏偏還只能咬著牙齒吞下去。
劉徹卻是依舊態度溫和。
怎麼培養和馴服帶路黨,劉徹多多少少知道一些。
首先,第一點。就是要打擊對方的自信心,讓他對本身的民族文化和制度產生自卑感。
只要這種自卑的感覺產生。那他就會不由自主的陷入專門為其設計的陷阱中,自帶乾糧,以漢家的利益為思維方式去考慮問題。
後世網路上的公知美分帶路黨,不就都是河殤流的讀者嗎?
之前,劉徹在趙胡和駱郢身上都嘗試了一番,效果很不錯。
尤其是駱郢,根據思賢苑那邊報告,駱郢現在已經完完全全的成為了一個諸夏主義的擁護者和大漢忠臣。
思賢苑的教官幾次試探<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都明白無誤的證明了此人,翌日將成為中國民族融合的急先鋒。
當然了,一個十三歲的孩子,跟一個成年人,尤其是經歷了政變的血雨腥風的成年人,是完全沒有比較的可能性的。
對伊稚斜,不能用對付駱郢那一套。
因為他的人生觀、價值觀和世界觀,基本已經固定,想要更改,除非在他眼前出現一個三千年未有之大變革。逼著他不得不去改變、適應。
更何況,劉徹時間有限,不可能在伊稚斜出使的這段時間裡就將他改造成自己的狗腿子。
若是劉徹能做到。
那就只能證明兩個問題。
第一。劉徹是尤里,能用精神洗腦他人。
第二,伊稚斜在學勾踐。
所以,劉徹只能用另外一招來對付伊稚斜。
這一招就是……
劉徹看著伊稚斜,拍拍手,問道:“朕聽說,右谷蠡王的生父乃是貴國前任右賢王?”
這話一出,立刻整個大殿的氣氛都凝結了起來。
右賢王,這三個字。在漢室就等於有人在人群裡放了個嘲諷,頓時。無數的視線和眼光都集中到了伊稚斜身上。
作為過去二三十年,主要負責策劃和實施入侵漢室的匈奴統帥。那個已經掛掉的右賢王,堪稱漢室所有階級痛恨和敵視的物件。
不知道有多少人恨不能食其肉,抽其骨,拔其皮,取其首級,以祭祀自己亡故在其手下的先人。
伊稚斜的神色,也露出一些慌張,他從東胡王盧它之那裡,自然聽說過自己父親在漢朝內部的仇恨度,究竟有多高。
本來,他以為,漢朝人未必會清楚這些。
但,現在看來,盧它之那個傢伙不但毫無顧忌的向他出賣了大量漢朝的情報,他更是毫無顧忌,沒有半分羞恥的將匈奴的情報也整個賣給了漢朝!
“混蛋!”伊稚斜在心裡惡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