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好訊息是,他找了個不錯的女婿。
東成候義縱。
對義縱,周亞夫的期望值非常高,甚至,將之視為自己的政治衣缽傳人。
只是,女婿再怎麼樣,也是外人<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唯有兒子,才是將來承繼香火,供養宗廟祖宗的人啊。
“今日上朝,主要是議兩個事情,其一是甘棠之策,這個你不用管,也不該由你管,為父自會陳說,但其二,那加恩令,韜兒就必須出面,向天子懇請,准許將加恩於為父的條候封邑之土,轉贈給你的堂兄和仲父,你可明白了?”周亞夫語重心長的對著兒子說道。
家族越大,事情就越麻煩。
尤其是周亞夫現在身上掛著條候和長平侯這兩個爵位,就更是棘手無比。
其中長平侯的爵位,毋庸置疑將來會給長子。
但條候的爵位就未必了。
大哥的兒子,老二跟他的兒子們,可都眼巴巴的盯著呢!
周韜只是木訥,卻一點也不傻。
他立刻就反應過來了,連忙恭身拜道:“諾,兒子知道了!”
封國食邑與爵位,是家族的根本,不會有列侯願意拱手讓出,哪怕,讓渡的人是自己的親戚。
更何況,條候的爵位,豈是那麼輕易能讓的?
條候可是絳候改封而來的爵位。
是代表周氏嫡系的象徵,無論是周亞夫還是周韜,都會誓死捍衛條候的光榮。
對於這個時代的貴族來說,誰是主幹,誰是枝幹,這不僅僅是一個面子問題,更是事關家族興衰,子孫後代的大事。
所以,周亞夫寧願放棄唾手而來的加恩食邑,也不想在未來,因此而打官司。
因為一旦打起官司來了,那,周家就已經失敗了。
周亞夫剛剛乘上丞相的馬車,出門不久,就迎面遇上了早在路口等候的太僕袁盎。
“丞相!”袁盎笑呵呵的迎上前來,恭身行禮。
“太僕安好!”周亞夫也連忙下車回禮。
周韜也立刻跟上來,對著袁盎大禮拜道:“小子拜見絲公!”
袁盎見了周韜也穿著朝服,笑著道:“大郎已是丈夫矣!”
寒暄一陣後,袁盎走到周亞夫身前,低聲問道:“今日朝議,陛下欲行‘甘棠之政’,丞相以為,此事能成還是不能成?”
周亞夫看著袁盎。
作為丞相,周亞夫知道很多別人都無法知道的事情內幕。
來自天下郡國的監察御史和丞相府下派的採風、采詩團,都源源不斷的將天下郡國的現狀情報傳遞到周亞夫案前。
是以,周亞夫已經不像三年前那樣,單純的以為袁盎的‘知己遍天下’,是因其人格魅力所致。
四年前,晁錯彈劾袁盎受賄,與吳王劉濞私通,並最終將袁盎逐出政壇,幾乎打落塵埃不得翻身<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雖然目前大都都以為袁盎是被冤枉的。
但實際上呢?
誰知道?
“大概晁錯、先帝還有袁盎自己清楚……”周亞夫心裡想著。
空穴未必無風,漢家政壇上賄賂成風。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
周亞夫自己也曾經給人說過情,行過方便,當然知道,天下烏鴉一般黑的道理。
所以,周亞夫也沒有對袁盎有任何成見。
畢竟,在周亞夫眼中看來,袁盎雖然可能有些缺點。
但總的來說,跟他一樣,都是希望這個國家,這個王朝能更加強盛,強大。
看著袁盎的眼睛,周亞夫笑著道:“太僕早知道結果,何必再來問某?”
當今天子的優勢太大了!
朝廷內部已經沒有能制衡他的人存在了。
即使是群臣全部反對,但假如天子一意孤行,也照樣能推動。
且老劉家的秉性,向來吃軟不吃硬,認準了的事情,八頭牛也拉不回來。
況且,周亞夫覺得這個甘棠之政很好。
雖然不大清楚,這所謂的甘棠之校如何運作,對入讀的官員會不會有倘若不合格就懲罰的規定。
但毋庸置疑,它將改寫遊戲規則,將大量的濫竽充數的草包和紈絝甄別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