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一杯羹。
而竇家的地位,有這個資格入場喝湯。
當然了,假如要是天子不約束,不警告,那偷偷摸摸做些小動作,偷一點天子的權柄,自己拿來用用也是無可厚非的。
天授不取是要遭天譴的!
打著這樣的主意和算盤,竇彭祖領著數十位被傳召來到未央宮,已在殿外吹了大半夜冷風的擅權們自宣室殿的側門,魚貫而入。
這些擅權,早在一個月前,就已經得到了通知,並且在太常衙門裡,接受了月餘的禮儀培訓。
但,當他們走進宣室殿之中,看著這金碧輝煌的漢室神殿,國家的最高權力殿堂,望著那光滑的能倒映出人影的地板以及分坐兩側的那一位位平日裡如雷貫耳,連名字都不能直呼的大人物。
膽小的已經戰戰兢兢,小腿肚子都要抽筋了。
即使是平素最自信最自得的人,此刻也是將腦袋低的低低的。
他們清楚自己的身份。
說的好聽點,他們是準官員,說的難聽點,其實就是個市井之人,無賴罷了!
甚至,就是有人罵他們一聲賤民,他們也得接著。
主流輿論跟朝野數十年的宣傳洗腦,不止使得天下百姓跟士林都確信,商賈=賤民=末業。就是商賈自己也信了。
不然,天下何以每年都會有那麼多走貲官的人?
何以當初晁錯輸粟捐爵,會引發天下的狂熱?
何以。幾乎所有商賈在發家之後,都不會第一時間選擇繼續擴大生產規模。而是回到家鄉,瘋狂買地,兼併?
他們這樣做的目的,不就是想要自己跟自己的子孫後代,不再是賤民,不再是被人歧視、唾罵的市籍之人?
尤其是擅權們,對這些東西,都是深信不疑。甚至奉為圭璧的。
因為,他們跟官府,跟百姓,跟貴族打的交道是所有商人中最多的,受過的有形無形的歧視也是最多的<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在整個輿論和整個社會的一致歧視下,他們自然而然,就產生了自卑感。
倒是那些被塞進擅權隊伍裡的勳貴外戚的家奴跟子弟,稍微正常一些,但也正常不到那裡去。
這些人跟著太常竇彭祖,戰戰兢兢。亦步亦趨的走到宣室殿的殿中,然後,集體撲通一聲。就匍匐在地上,連頭都不敢抬,只能喊道:“粗鄙野人,某縣擅權,某某,幸蒙天恩,得見聖顏,吾皇萬壽無疆!”
太常竇彭祖則拜道:“陛下,關中諸縣擅權。號平賈者,計六十九人。皆已帶到,臣彭祖向陛下交旨!”
“太常請回!”劉徹站起來點點頭道。
然後。他就看向那跪在大殿中間,有些緊張的過分的擅權們道:“公等來了,很好!”劉徹的聲音非常柔和,就向春風一般吹拂在擅權們的心坎上,融合著他們的緊張與恐懼,尤其是,這些擅權裡,有幾位曾經在三年多前,曾經在劉徹的太子思賢苑裡見過一次劉徹,多少知道,今上不是吃人的老虎。
這樣,他們才稍微平靜了些,但依舊死死的趴在地上,紛紛道:“天恩浩蕩,我等感激涕零……”
“請諸公入座罷!”劉徹笑著吩咐下去:“公等雖布衣,但身負一市平賈之權……上帝貴平,公等多年列市賈肆,調和官民,平物定價,均輸一方,古者所謂士,亦不過如此,可在殿中列座!”
劉徹這番話下去,擅權們不分大小,立刻就全部哭著拜道:“聖恩如海,竟沐我等低賤之人,願萬死以報君恩!”
可能後世的人,不會有這樣的思想。
但在此時——士為知己者死,是行之於天下顛破不變的真理和普世價值觀。
自春秋以來至今,為了一諾或者一飯之恩,捨棄性命報答的,不知凡幾。
作為皇帝,劉徹的地位,凌駕於一切之上。
別說是他現在高度評價和認可了這些擅權,哪怕只是說一句‘公等的努力,朕知道了’,也足以讓很多人為之感動流淚甚至以死報答了。
而且,地位越低,這種效死報君恩的觀念跟決心就越強,反倒是高層的貴族跟大臣,少有如此。
這大抵就是所謂的距離產生美,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
但士大夫們就不這麼看了。
尤其是博士們都快暴走了!
陛下居然稱呼一群商賈賤民為士?
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