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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九節 儒法合流?

租稅以困辱,意在重農除末,興天下之大利,然臣觀呂后以來,天下商賈,富貴比擬王侯,僕至僮千人者,比比皆是,此豈乃聖人之治?今陛下臨天下,治元元,安可不查此中利弊?臣亞夫頓首!”

這就是所謂的拋磚引玉了。

歷來皇帝要動某個階級的乳酪,都是這麼玩的。

群臣也早就見怪不怪了。

對商賈,大部分朝臣都沒有什麼好臉色。

那幫暴發戶、土豪,區區賤民,市籍之人,居然擁有的財富比萬戶侯跟諸侯王還多。

這還了得!

朝野上下,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經在喊著要對商賈下刀子了。

錯非秉政的是黃老派,換了儒法任何一個在臺上,早就揮起鐮刀,收割養肥的商賈大戶了<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除了部分頑固堅持‘只要百姓沒犯法,官府就不該去管他們的’的黃老派大臣外,其他臣子幾乎都是彈冠相慶。

甚至,已經有些傢伙早就在琢磨,怎麼在這個事情上面撈一筆了。

想想看,天下商賈六十年的積蓄和積累的土地奴僕,這該是多麼肥嫩的一塊肥肉啊!

不用多,輕輕咬一口,就能吃的滿嘴流油了。

但劉徹不會給他們這個機會。

“朕聞,昔者賈長沙奏太宗皇帝曰:不幸方有兩三千里之旱,國胡以相恤?卒然邊境有急,數千百萬之眾,國胡以兵饋之?朕自受命於先帝,獲保宗廟以來。夙興夜寐,常懷此慮,是故輕徭薄賦。與民生息,卒減用度。興水利,強兵備,乃天行健,君子自強以不息。丞相之議,朕自心有慼慼然,農為國本,國本不振,天下何安?其令臣工六百石以上謹奏之……”

許多聰明的大臣一聽劉徹的這個話。心裡頓時就涼了半截。

為什麼?

因為劉徹用的是賈誼賈長沙當年著名的《論積貯疏》的一段話來做開場。

而此疏的核心思想,就是強調‘倉稟足而知禮儀’提倡鼓勵生產,抑制消費,加強積蓄,鼓勵存糧。

因此,天子的態度已經很明確了。

生產要保障,社會秩序要維護,但商人的稅,也要收!

無數大臣頓時就是一個頭兩個大,但偏偏說不上任何話來。

賈誼賈長沙。如今在漢室的社會經濟和思想領域的地位,就是泰斗級別的。

至少,至今為止。朝野上下,還沒有第二個能稍微趕得上這位天縱奇才的神童半片衣袖的大才。

即使晁錯,也只能在賈誼的鋒芒下,俯首稱臣。

不過,這也沒啥了。

列侯們眼觀鼻,鼻觀心,對這個事情毫無熱情。

這倒不是他們看不到此事裡面藏著的那些貓膩,而是因為多數列侯的利益,壓根與此無關。

大家現在更關心的是武苑。是加恩令多得的土地的建設和規劃。

大家現在算是被教育明白了——這個天下,陛下說了算。

不要唧唧歪歪。不然,安平侯諤寄就是前車之鑑!

不會有列侯想被精神病了。

至於士大夫們。則是有些混亂。

一方面,意識形態和長期以來接受的教育以及普世價值觀告訴他們——商人是世間萬惡之源,一切罪惡的源頭,全部殺光光了,這個世界就清靜了,大同了,三代可期了。

只是,另外一方面,大家掂了掂袖子,忽然發現,自己好像跟商賈們,有了許多千絲萬縷的聯絡<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大家可以厭惡商人,但不能阻止大家去喜歡商人的五銖錢。

於是,這就讓士大夫們很糾結了。

到底是該反對呢?還是贊成呢?

好像怎麼做都是錯啊!

然後,士大夫們看了看老神在在的列侯勳貴們。

得!

那幫傢伙已經跪下來給陛下唱征服了。

我們還糾結個屁啊!

事實上也是如此,在朝堂上,素來只要皇帝跟列侯階級達成一致,士大夫們所能做的,就只有‘萬歲萬歲萬萬歲’。

只是,士大夫們素來比較傲嬌。

想要讓他們馬上就丟掉節操,跪舔皇帝,這個彎一時半會也轉不過來。

這個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