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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一節 廟算(3)

思來想去,劉徹覺得,這車船稅和礦稅,還真的是必須收。

不開闢這個財源的話,未來,戰爭一起,國庫立刻就要跑耗子了,那還打毛?

但具體怎麼收,還是要講究策略的。

打仗要講師出有名,殺人要論法而罪,收稅自然也要有個依據。

跟打仗一樣,徵稅這種事情,只要統治者想徵,那永遠能想到藉口。

劉徹只是微微一想,立刻就想到了一個絕妙的藉口——“朕皇祖高皇帝令賈人不得衣絲乘車,重租稅以困辱之”。

這個藉口真是高大上的不行!

雖然現在民間,幾乎沒有人鳥這個命令了。

就是在長安城裡,也多的是排場比擬列侯的商賈,在光天化日之下,當著官差的面,穿著上等蜀錦,乘著黃金珠玉裝飾的豪華馬車,堂而皇之的出入市坊的商賈。

關東那邊就更誇張了。

有商賈出行,居然以前驅開路,呼嘯僕從數百,讓人幾乎以為是某位諸侯王在巡視國土……

但,劉邦的命令,就是祖宗制度,堅持祖宗制度,永遠是沒錯的。

所以以此藉口,加徵車船稅和礦稅,是可行的。

在朝議上也很容易透過。

但問題是,劉徹擔心,下面的人亂來,亂加徵,亂攤派。

雖然說,漢律有規定:擅賦斂者,罰金四兩,責所賦斂償主!

但天朝九十年代還三令五申,不得加重農民負擔呢!

收稅這種事情,在資訊化時代沒來之前,民眾和國家無法藉助快速便捷的網際網路監督官僚之前,人家愛怎麼玩。怎麼玩。

就算偶爾有幾個倒黴蛋撞到上面的巡視者手裡,區區罰金四兩,毛毛雨<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更何況。去幹這種事情的,永遠都是小貓小狗。真正的指使者,都是衣冠楚楚的坐在雅室之中,一副不食人間煙火模樣的道德君子。

所以,必須防止這個政策最終變成了害民之策。

劉徹思前想後,覺得有必要上一個起徵點。

就像後世的個人所得稅,某個級別之下,一律免收稅賦。

譬如說,只有五輛馬車或者牛車之下。兩艘商船以下的商賈,就可以不用交稅了。

具體如何操作,還是進行調查一下,確定起徵點的。

但這樣做是不會錯的。

限制大商人、大地主,扶持中小商人和中小地主,這永遠是劉徹不變的策略。

透過這樣的類似起徵點,將中小商人排除在外,而將矛頭直指大商賈,這樣子做,還能有利於社會穩定、河蟹。

劉徹確信。借下面的渣渣一百個膽子,他們也絕對不敢對大商賈橫徵暴斂。

其實,若是有人真的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對那些吃人不吐骨頭的大商賈下手,那也用不著劉徹出手,那些大商賈自然會教那些貪得無厭的傢伙做人。

“朕得感謝小豬啊……”劉徹看向自己的十弟所居住的方向,笑了笑。

說起來,劉徹的這個想法,是建立在小豬在歷史上的失敗經驗和教訓的基礎上的。

歷史上,小豬為了籌措軍費,真是什麼節操都丟掉了。

在歷史上,小豬曾經下詔。加徵車船稅和商稅(也就是緍錢)——車馬以一算計,商賈兩算。船五丈以上一算;財產兩千錢以上為一緍,徵一算。租佃及放貸所得,以四千錢為一算。

這就是著名的告緍令政策中的稅收徵收部分。

但這個加稅範圍,實在是太大了。

除了三老,官宦貴族和邊軍的騎士外,其餘所有人一律被要求按此政策交稅。

結果,所有人都看到了。

大商賈、大地主們固然死傷慘重,但作為經濟的主要組成部分的中小地主和中小商人,卻也同樣被波及。

史書記載,卜式在齊國擔任齊王相時,親眼所見,昔日繁華熱鬧的臨淄市場,幾乎一夜之間蕭條,臨淄城中,中產階級幾乎絕跡,到處都是流離失所,無所事事的流民。

劉徹可不想發生這樣的事情。

但派誰去辦這個事情呢?

劉徹又陷入了苦惱了。

很顯然,目前的朝臣裡,有能力辦好這個事情的人很少,而願意丟掉節操,不顧名聲去做這個事情的,就幾乎為零了。

愛惜羽毛計程車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