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個官員頓時受到了成噸傷害,臉上漲紅漲紅的,只感覺火辣辣的疼。
他的官職——導官令的本職工作,確實是負責擇米的。
只是隨著時代的發展和制度的變遷,導官令漸漸的擁有了一些與本職工作相關聯的事務,譬如說管理假田租賃什麼的。
但,無論如何,在少府體系的明文規定中,導官令主要就是給皇帝、妃嬪和太后擇米的!
擇米這個工作,在民間可是賤業中的賤業,一般只有大戶人家的奴婢才會專門幹這個活計。
雖然說給皇帝當奴才,那也是高貴的奴才。
但當面被天子指出來,這就是打臉了。
許遠頓時就將頭都貼到地面,不敢抬頭。
而他的頂頭上司,劉舍卻依然是紅著眼睛看著他,恨不能將這個傢伙吃了。
若非現在是在朝堂上,劉舍真是恨不得將這個不知死活的傢伙大卸八塊——尼瑪,自己作死別搭上勞資,要是因此連累自己為天子所記恨,劉舍真不知道該去跟誰哭。
於是,劉舍在心裡暗暗下定決心,回去後,就將這個愣頭青一腳踢到胞人寺去。
胞人寺,顧名思義,這是個主管宰割牲畜,供給宮廷的衙門。
孔子說,君子遠庖廚。
你不是清高嗎,你不是文雅嗎?
哥就讓你去胞人寺,看你丫還清高不?文雅不?
劉徹卻沒有再去關心這個跳起來送臉上門的傢伙。
老實說,若是黃門侍中或者給事黃門侍郎什麼的跳起來,劉徹還真要頭疼,因為,這兩個官職都是清貴無比,擅長嘴炮的。
好在有了個愣頭青跳出來給劉徹打了臉,那兩個傢伙再跳出來,那就是要擺明了跟劉徹剛正面。
跟皇帝剛正面的傢伙,毫無疑問是來騙廷仗的。
只是,老劉家的廷仗,動不動就會出人命。
所以,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人敢這麼不怕死。
再加上,劉徹要求的是群臣用文字來表達觀點,所以,許多對此不滿的大臣,都決定回去好好寫一篇文采飛揚,引經據典,規勸天子的美文,勸諫君上。
所以,這個插曲很快就過去了。
終於,到了關鍵時刻。
“朕昨日命宗正將朕所擬的一個詔書,傳給諸卿參詳,未知諸卿可有什麼想法?”劉徹說完這句話,就對王道吩咐:“再宣讀一遍朕的詔命罷<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諾!”王道跪下來叩首領命,然後,捧著一份帛書,走到御階前,朗聲道:“皇帝詔曰:……”將那個詔命的內容複述三遍。
這就是傳統意義上的所謂三讀。
三讀期間,有反對意見的,都可以隨時提出來。
但倘若三讀過後,無人反對,那就意味著這個命令產生了法律效應,必須從上到下,嚴格落實。
郡國要是敢對在朝議三讀透過的命令推三卸四,陽奉陰違,那就是對抗整個國家,整個世界。
歷史上,小豬的告緍令,雖然地方上反對聲絡繹不絕,但卻被強力推行,反對者統統掉了腦袋或者送進了監獄或者趕回家種田的原因,就在於此。
當然,三讀期間,哪怕有人反對。
但假如皇帝一意孤行,照樣能強行透過。
老劉家這麼幹,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只是那樣做,影響比較壞,下面的官僚也未必執行,即使執行了,人家也可以各種推諉和拖延或者做做樣子。
王道連續朗讀三次。
整個宣室殿都是靜悄悄的,沒有任何聲音。
不是沒有人想反對。
但是,看看高陵、下相、陽信三家的下場,再想想被精神病的安平侯以及被寬宏大量的天子輕輕放過的舞陽侯。
沒有人敢站出來再觸黴頭了。
大家都等著別人出頭,自己再看情況決定。
而且,就算有心想出頭的人,也覺得,成功的機率太低了。
目前的情況是:假如丞相、御史大夫不出來扛局勢,根本不可能逆轉!
但所有人都知道,丞相、御史大夫,不會出頭。
既然如此,何必再跳出來當惡人讓天子厭惡,然後被精神病?
大家又不傻,沒必要平白去給執金吾郅都送人頭送政績。
三讀完畢,劉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