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徹站在蘭臺的御花園中,靜靜的看著,生長在其中的那幾株瑰麗豔美的域外奇花。
不遠處的花園入口,掛著一面木牌,木牌上用著鮮紅的小纂,警示所有過往人等:非詔入內者死!
這個花園,及其附屬的建築,是未央宮最機密的禁地。
很少有人知道,這個花園裡種植的花草,到底是些什麼。
即使知道的人,也是弄不明白,天子為何如此鄭重其事,大張旗鼓的將這個種植來自西域的奇花異草的花園,當成堪比被供奉在太宗廟裡的那座漢鼎一樣保護。
只有,劉徹才知道,在這個佔地面積撐死也不過四百多平米的花園裡,種植著恐怖的地獄之花。
凝視著盛開的花朵,劉徹呵呵的笑了一聲。
這次預警的成果很不錯。
大江南北,大河兩岸,宗室貴族,士民黎庶,在劉徹的神預兆面前,除了五體投地,納頭就拜外,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
漢室的皇權,從未如此的強盛和強大過——哪怕是開國之主,劉邦,當年也未必能比現在的劉徹更威風。
當皇權與神權合一,且被天下人認可後。
皇帝就真正的成為了天下地下,唯我獨尊的獨夫。
現在,劉徹可以自由的想做他想要做的任何事情。
哪怕,他說,要製造殲星艦,天下士民,各階級的民眾,恐怕也會跟隨他去製造。
在掌握了神權的皇帝面前。
什麼列侯外戚,官僚貴族。統統是戰五渣!
漢室,真正進入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時代。
就連東宮,也徹底失去了制約劉徹的力量——兩宮制之下,東宮或許還可以保持超然的地位。但,想跟過去一樣,不爽了就把劉徹叫過來一頓狂噴,那就不可能了。
有著天命加持的天子,百無禁忌。
朝野上下,在廣陵城的神蹟面前。統統跪了。
毫不客氣的說一句話:現在,哪怕就是所有的貴族官僚聯合起來,想要架空劉徹,但,只要劉徹能走出未央宮。走到長安城頭,那所有一切反對和制約,都將是浮雲。
正如天朝太祖某次發飆時一樣:解放軍不要我,我就去找紅軍。
劉徹現在已經具備了把桌子掀掉,再開一局遊戲的力量。
但正是這樣,劉徹才要更加的冷靜和謹慎。
他深知,他現在掌握的力量太強了,太恐怖了。
簡直就是一個破壞遊戲平衡的存在。
正如他眼前的這些瑰麗的地獄之花一樣。
這力量用好了。能讓漢室的發展和社會程序的發展速度,加快數倍甚至數十倍,百年之內。跑步進入工業社會,不是夢。
但稍有偏差,卻會是萬劫不復。
劉徹有些擔心,他會沉迷於那種掌握一切,創造一切,毀滅一切的虛幻之中。而忘卻了自己的目標和使命。
但皇帝,說白了。就是孤家寡人一個。
劉徹沒有任何可以傾訴的物件。
很多事情,長久憋在心裡。也不是個辦法。
所以,劉徹最近常常來這裡,一個人靜靜的看著這花園中的花草發呆,兼或自言自語。
但今天,劉徹來此,不是為放鬆的。
而是為了儲存在此的一批棉花種子解禁。
去年,透過跟伊稚斜還有大祿等人的走私交易。
漢室總計獲得了超過一千石的各類植物種子。
其中的百分之九十,對於漢室農業基本沒有用,或者僅僅只是一個補充手段。
譬如芝麻、黃瓜什麼的。
但,剩下的百分之十,卻是影響力巨大,甚至可以改變歷史的核彈植物。
棉花就是其一。
在得到了棉花種子後,劉徹就讓少府的農稷官們組織起來,在上林苑開闢了一塊百畝左右的試驗田,作為棉花的試驗基地,探索種植棉花的技術。
經過一年,已經積累了不少經驗了。
所以,劉徹這次,打算在上郡開闢一個棉花種植園,為未來的大規模棉花種植打好基礎。
這事情,只要做成了。
那麼,就等於給漢軍也開掛了。
甚至,棉布也可以成為一種武器——肯定會有匈奴人或者其他什麼遊牧民族,願意為了一件棉布外套,而給漢軍賣命的。
只是,這條道路,註定充滿了荊棘。
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