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協議達成後,長城的互市貿易,重新開放。
只是,協議簽訂後,且居且雕難就對自己的左右道:“漢匈兩國,十年之內,必有一戰!”
作為匈奴貴族中難得的清醒者,且居且雕難,非常清醒的知道,自平城之戰後,匈奴與漢,彼此都是很不服氣。
之後數十年,漢與匈奴之間的戰爭,則加劇了這種氣氛。
漢人始終念念不忘平城之恥,呂后之辱。
反觀匈奴,卻依然沉浸在過去的勝利和自己的強大之中。
以前,且居且雕難,還沒有什麼感覺。
他覺得,漢朝人有本事就來草原上唄。
只要漢朝不具備進攻草原的能力,那他們就算是再怎麼有怨氣,也是白搭。
匈奴騎兵能從廣闊的漢匈邊境上,不斷的打擊漢朝的防禦薄弱點。
但在漢朝這些日子,讓且居且雕難感到恐懼。
他看到了從蕭關到長安的軌道馬車。
一輛過載運輸馬車,一次就能將數千石的物資,從長安運抵蕭關。
而漢朝。現在開始修建從蕭關到晉陽的軌道。
一旦這條軌道竣工,這就意味著,漢朝具備了向長城防線進行快速增援的能力。
這也就罷了。
真正讓且居且雕難恐懼的是,漢朝騎兵的規模。
他曾經聽過過去的使者描述過的漢朝內地軍隊。
基本上都是步兵,騎兵很少見。
但這次來長安。且居且雕難,一路上,都看到了許多巡邏和訓練的漢朝騎兵。
雖然他們的騎術很粗糙,戰術也很簡單。
但量變最終一定會導致質變。
最重要的是,且居且雕難很清楚,漢人是農耕為主的國家。他們主要依靠人力來工作。
那些使團中的漢人,也曾經跟他說過,在漢朝,養一匹戰馬的成本,等於養五個士兵。
漢朝的皇帝。養這麼多的騎兵,總不是拿來當擺設的吧?
他們花費這麼大的代價和精力,維繫和增強自己的騎兵部隊,肯定不是拿來當防禦力量使用的。
現在,局勢已經很明顯了。
漢朝人處心積慮的在準備著戰爭。
而單于庭,對此茫然無知。
這讓且居且雕難的心情變得無比沉重。
這個世界上,清醒的人,都是最痛苦的人。
且居且雕難也是如此。
他清醒的看到了未來的戰爭。但,他沒有辦法去告訴單于庭:漢朝在準備戰爭,大單于。請速速決斷!
因為,整個王庭,都認為,漢朝不可能也沒有能力對匈奴發動戰爭。
大匈奴控鉉四十萬,天下無敵。
西方的部族,更是沉浸在對西方世界的征服與奴役之中。
他們不想也不願意將他們的力量抽回幕南。在長城腳下跟漢朝的烏龜殼年復一年的拉鋸。
且居且雕難很明白,他假如這麼說。一定會被人笑話,甚至打壓。乃至於排斥。
現在的單于庭,西進才是政治正確。
特別是知道了月氏人的行蹤後,西進更是成為了單于庭的主流意見。
任何提議南下的人,都會被懷疑是給右賢王張目,為伊稚斜說話。
甚至,就是同在使團中的其他匈奴人,也對且居且雕難的看法,非常有意見。
漢朝主動進攻大匈奴?
開什麼玩笑?
漢朝的長城,就是漢朝人的睪丸,大匈奴的無敵鐵騎能一年四季三百六十度全方位照顧那些長城腳下的城市和城鎮。
一旦戰火重燃,漢朝人承擔得起這樣的傷亡嗎?
當年平城之戰,還有河南之戰,漢朝人都取得了優勢,但那又怎樣?
還不是隻能乖乖的和談!
對此,且居且雕難,嗤之以鼻。
若是河南之戰前,甚至是三年前,漢朝內部不穩的時候,或許會是如此。
但可惜,河南之戰後,匈奴人就在漢朝國內失去了立足點。
而三年前吳楚失敗後,漢朝沒有內患,就能集中一切力量,專心致志,針對大匈奴。
現在的漢朝,就如同一頭幼虎,匍匐在草叢中,冷眼看著狼群捕食。
狼群卻以為它還沒長大,不具備威脅。
但,且居且雕難知道,當這頭幼虎從它匍匐的草叢中走出來的時候,它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