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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九節 曲線興國

拜帖之上,用著小纂,工工整整的寫著:故人之子張須之,敬問樂平候安。

內容是:昔者君侯之父,與吾父,同在高皇帝麾下效死,誓曰:生死不相厄,富貴不相棄,豈料,世事弄人,致有當年之變。聞說君侯府邸藏有淮陰兵書三卷,吾父至死,念念不忘。

須之雖則不才,然人子之道,不可違逆也。

願以百金,求君侯所藏淮陰兵書一觀,以全先父之遺願。

屯門都尉張須之,頓首再拜。

媽蛋,這是赤果果的打臉好嗎?

但他兄長卻是被嚇壞了。

那位張須之,在拜帖最後,署名還加蓋了屯門都尉的印信。

其意如何,真是不問自知。

若非衛家還有他這樣一個細柳營都尉,丞相長平侯的心腹,恐怕,當時就要服軟了。

沒辦法,所謂破家縣令,滅門令尹。

這屯門都尉,雖然秩比不過千石,但卻大權在握,總督長安城門安禁之責。

旁的不說,要是人家盯著衛家,仔細盤查一切與衛家有關的人或者事。這衛家上下就要雞犬不寧!

況且,人家說的文質彬彬,有利有禮有節。

更是打著完成先父遺願。只求一觀衛家兵書。

這要拒絕了,對方打擊報復,旁人也會覺得該。

好在,這衛家還有著衛馳這樣的一個庶子,自小就與絳候家的庶子為友,一路追隨,不離不棄。終於官至細柳營都尉,總督細柳營上下軍務。

那位張須之可能沒有調查清楚。就興沖沖的來下拜帖了。

事情最後的結局,當然是衛馳修書一封給了郎中令義縱。

嗯,那位張須之,是跟隨義縱遠征朝鮮的羽林衛司馬。據說與義縱關係不錯,在義縱出任為郎中令後,自然跟著將主,去擔任了屯門都尉。

而衛馳與義縱,卻有半師之誼,當初,義縱跟在將主周亞夫身邊用事,衛馳覺得那個年輕人不錯,特意有所照顧。

衛馳書信送出去後半日。那位張須之就遞來一封拜帖。

言語依然客客氣氣的,只說先前莽撞,卻一點道歉的意思與決不再求那淮陰兵書的想法都沒有。

衛馳見了。自然知道,這事情,根本不算完。

衛張兩家的恩怨,只是暫時罷手。

張旭的子孫,等了四十年,不怕再多等這十年八年。

據說那位張須之。今年才二十有六,正是風華正茂的年紀。又有天子外戚心腹郎中令、奉車都尉、羽林衛都尉義縱的欣賞,前途光明。

人家等得起。

衛家還算是好的!

衛馳聽說,襄平侯家最近被人在長安反覆打臉,臉都抽腫了。

當初,初代襄平侯紀成戰死沙場,遺腹子紀通被高皇帝交託給龍候陳署撫養。

紀氏與陳氏從此世代交好,屢屢聯姻。

但問題出在了上一代的龍候身上。

太宗皇帝后元元年,龍候陳堅有罪,奪候,廢為庶民。

隨後陳堅自殺。

當時,陳堅有個兒子,名曰陳遠。

自小與襄平侯紀通的一個女兒定親。

陳堅失國後,紀通就翻臉不認人了,非但不再承認這門婚事,還將上門求助的陳遠亂棒趕出家門。

這事情做的,連長安城的列侯們都對那位紀通沒有什麼好印象。

此等忘恩負義,嫌貧愛富,見風使舵的小人,還明明白白的擺出來給大家看的小人,大家自然是敬而遠之。

不過,敬而遠之歸敬而遠之,沒有那個傻瓜會去幫一個被天子奪候的罪人之後說話,最多就是感慨兩句:可憐龍敬候(陳署)二十載恩養。

或者當著紀通那個老頭的面,感慨兩句什麼農夫與蛇,氣一氣對方。

但並沒有什麼卵用。

只要天子不關注,那紀通酒照喝,舞照看,女人接著玩,根本不在乎。

然而,現在,報應來了。

那個被亂棒趕出襄平侯府的小子殺回來了。

人家穿著整齊的甲冑,帶著耀武揚威的兵卒,就站在襄平侯府外的大街上。

一遍、兩遍、三遍、四遍、五遍的跟著左右街坊、過路旅人、官吏,講著當年之事。

襄平侯顏面掃地,瞬間在長安城臭了大街。

那位已經嫁做他人婦的襄平侯女,更是連夜乘車,返回襄平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