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蟜的話剛剛說話,他正自我感覺非常良好。
徐季忍不住提醒他道:“君侯不可,所謂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君侯天家外戚,何等貴重的人物?豈可輕涉其險?”
陳蟜卻沉浸在建功立業的幻想之中,哪裡聽得進這些勸告?
他大大咧咧的一副無所謂的模樣,道:“都尉這話有些言重了……”
“吾雖外戚,但也是陛下之臣,為陛下效力,此吾夙願也!”陳蟜一臉正色的說道:“自古統兵,豈無意外,自來懷化,吾早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一心只願為陛下效死而已……”
在陳蟜眼裡看來,這徐季大抵是想要獨吞這帥師伐國,萬里遠征的功勞!
這怎麼能行!
你們老徐家的良心真是壞透了!
難道我堂堂外戚,生來貴胄,立下功勞,還會少了你那一份不成?
徐季聽了,卻是臉頰有些抽搐,感覺心都要碎掉了。
陳蟜要出海?
這絕對不行!
萬一路上掉了跟寒毛,回頭東宮太皇太后還不把老徐家整個都撕了?
東宮要是發起飆來,區區一個松滋候,樓船將軍,還不夠她老人家塞牙縫的。
就算東宮不怪罪,太長公主也不是一般人能惹得起的存在啊!
此刻,徐季不由得在心裡暗罵自己,為什麼剛才要急著炫耀,忙著吹噓。
現在,可真是糟糕透頂了!
“君侯忠義之心,卑職佩服……”徐季想了想,拱手賠笑道:“只是,君侯大概有所不知,這海上行船。比之陸上乘車,更加顛簸,海上風浪大。一般初次乘船之人,走不了百里。就要上吐下瀉……”
“且君侯何等身份?犯不著以身涉險,去吃這等苦頭!”
“陸上乘車?”陳蟜眨眨眼睛,不太明白徐季的意思。
在陳蟜看來,乘坐馬車,並不顛簸啊!
他從小到大,就不太明白,顛簸這兩個字的意思。
“我從長安去懷化,幾千裡也見怎麼樣啊……”陳蟜在心裡腹誹著。
然後。就果斷的對徐季說道:“都尉不用再勸了,我意已決!”
“為陛下效死,這是為人臣的本分!”陳蟜大義凜然的說道:“若連小小苦頭也吃不得,吾將來何以為陛下分憂,做社稷棟樑?”
徐季一臉無語的模樣。
“這二世祖到底怎麼想的……”徐季在心裡思索著。
本來,他是想很好的。
二世祖什麼的,稍微用點苦頭嚇上一嚇,大抵就會知難而退。
可不知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這二世祖居然不怕吃苦了!
難道他就不知道,海上航行,是比車馬顛簸更甚的苦差?
一個三十歲的魁梧大漢。倘若是第一次乘船遠航,用不了幾百裡,整個人就會從早吐到晚。
就算是適應力強的。也會成天無精打采。
以陳蟜的體格和身體素質,徐季實在是懷疑,他在海上,怕是連三天也呆不下來!
但此時,即沒有何不食肉糜的典故,更沒有‘原來飛機也可以坐這麼多人,我一直以為飛機只有兩三個人坐呢’的感慨。
徐季也就根本想不到,頂級的二世祖,貴二代們從小到大。過的究竟是怎樣的生活。
他壓根就不清楚,似陳蟜這樣的人。吃穿住行,都不是一般人可以理解的。
甚至不是他這樣的官二代。可以理解的。
陳蟜見徐季一臉震驚的模樣,頓時就深深為自己的機智感到自豪。
“任你狡猾似狐,也逃不過本君侯的掌握!”陳蟜甚至得意洋洋的想著。
在這個安東都護府內,能管教他的人,有且只有三個。
平壤城裡的朝鮮君,新化城裡的安東都護府都督,崇化城裡的大兄。
其他人,無論身份地位還是爵位官職,都遠不如他。
“都尉,吾的意思,都尉可明白了?”陳蟜板著臉下令:“快去準備糧食飲水還有羅盤吧!”
在懷化這麼久,陳蟜當然沒閒著,很是惡補了一些常識,兼之要出海,他也請了幾位樓船將軍衙門的官吏,瞭解過出海要準備些什麼。
糧食、水還有羅盤,是航行的必備品,而且要備足。
至於人手?
陳蟜倒是早就搞定了。
前不久,長安來了個使者,先逮著他罵了一頓,削了一千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