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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九節 戰前(3)

出武州塞向北,茫茫草原,風吹草低,風景美不勝收。

在武州以北三百餘里之處,有一個天然的大湖。

湖水碧波盪漾,水草豐盛,牛羊成群。

這裡是匈奴在幕南地區的政治中心——右賢王的駐地以及中部單于庭的駐謁之地。

每年的春天,匈奴的單于庭,都會在此短暫停留,然後,前往龍城。

而在其他時候,匈奴右賢王的本部部族,會駐守於此。

沒有其他什麼原因。

只是因為此地,距離漢長城很近。

三百餘里的路途,騎兵兩天就能進抵漢邊塞。

另外,此地的這個天然的大湖,東西寬近百里,南北長達二三十里。

是整個幕南地區,最適合放牧,同時最肥美的草場之一。

好東西,當然要留給自己。

此時,在這個匈奴右賢王的牧場之中,一場盛宴,正在召開。

白羊王姑射一臉嚴肅的看著他面前的這位右賢王尹稚斜。

“右賢王,你的萬騎為何還在這南池?大單于不是命令右賢王,立刻將本部萬騎潛行至漢塞,阻隔漢人訊息的嗎?”作為單于庭的死忠粉,白羊部族從來不管單于家族的家務事。

誰贏了,誰是單于,白羊部族就聽誰的命令。

但是,姑射現在對尹稚斜很不爽,非常不爽!

對包括白羊在內的其他匈奴部族而言,攣鞮氏撕逼就撕逼吧。

只要不妨礙他們搶錢搶人搶東西就可以了。

而尹稚斜現在,正在妨礙他們發財。

所以,姑射現在是一臉怒意。

匈奴,只是一個部族聯盟。

各部族都有著很大的自主權,甚至。不爽了,單于也敢剛起來。

“白羊王不要生氣……”尹稚斜卻是一臉微笑,笑意盈盈。平和的道:“且來吃一下這南池中的烤魚吧!”

“白羊王來的正是好時機,每年秋天。南池的魚,最是肥美可口,當年,父屠奢在的時候,最愛這南池烤魚!”

屠奢是匈奴人對左右賢王的尊稱,意為賢者,賢明之人。

聽到尹稚斜提起他的父親,白羊王姑射臉色稍微好了一些。

當年白羊部族。沒少跟在尹稚斜老爹後面一起去漢朝搶東西。

自然有些感情,不過,大草原上的感情,比風沙還廉價。

在這裡成王敗寇,才是永恆的主旋律。

赤裸裸的叢林法則,無處不在,弱者活該被奴役,失敗者註定被人唾棄!

唯有強者和勝利者,永遠受人追捧。

然而,姑射看著尹稚斜。再回頭看看沉默不語的折蘭王與樓煩王,他的口氣稍微變得柔和了一些:“屠奢可是已經有謀算了?”

姑射很清楚,他沒有跟尹稚斜翻臉的本錢。

道理很簡單。

現在。單于只有一個兒子於單,更關鍵的是於單的年紀,連騎羊都不足以勝任。

也就是說,萬一哪天軍臣出個意外。

未來的大單于就必然會是尹稚斜。

即使軍臣不出意外,也很難保證於單不出意外。

草原上的部族固然永遠追隨勝利者,但他們同樣會追隨掌權者。

尹稚斜神秘的一笑,點了點頭。

他看向南方,道:“漢朝人與我匈奴人,最大的不同是——我匈奴自古團結。而漢朝人狡詐,心思多。貪圖利益者不計其數!”

“自冒頓大單于以來,我匈奴凡對漢朝用兵。必先籠絡與劉氏不對付之人!”

“韓王信,燕王盧綰,陳豨,趙利……”一個個曾經主動臣服在匈奴大纛下,為匈奴單于引路的漢朝地方實力派的名字從尹稚斜嘴中吐出來。

“甚至,三四年前,漢朝的吳王和趙王,也曾經派人來我匈奴,請我匈奴大兵南下,助其一臂之力……”尹稚斜說到這裡,有些扼腕嘆息:“可恨,當時單于庭無動於衷,以至於錯失良機!”

這話,讓白羊王姑射和折蘭王還有樓煩王,都是感同身受。

匈奴國內,已經不知道有多少人後悔過了。

當年漢朝內亂,若彼時匈奴軍隊與漢朝叛軍呼應,自長城而下,現在,大傢伙恐怕已經起碼也飲馬晉陽,佔據了富饒的漢朝北國。

哪裡還需要跟現在這樣偷偷摸摸的打馬邑的主意。

當然了,大家也都明白。

當時匈